、侍衛、宮女出現在自己不該當值的時間和地方,一經發現,無需審問,立殺無赦。而秦宮無比廣大,根本沒有人知道秦王在哪裡。秦王對自己的行蹤也十分小心,我們曾多次計劃刺殺秦王,努力收集秦王行蹤資訊,卻發現他從沒有任何習慣可以讓人依循查探。他每天的行止,除了上朝之外,再沒有人能夠預測得到。往往要到最後一刻,他才會決定他下一步要到哪裡去,即使是每晚入睡,也不會先翻妃嬪派牌子,而總是臨時起意,方才成行。所以秦宮的妃子們,無不是夜夜守候帝王至天明。因秦宮管制極嚴,除了皇帝貼身的人,無人知道皇帝行蹤,皇帝人在何處。而這些貼身下人,除了必要的一兩個在緊急時傳遞外間資訊之外,其他人全留在皇帝身旁,絕不輕離。那麼大的皇宮,就算真扮成太監在裡頭,也是步步難行。就算是暗夜潛行密探,除非用上十幾二十年,升做秦王貼身近人,否則也無法弄明白他在哪裡。”
衛孤辰很慢很慢地咬了咬牙,然後微笑:“既如此,我就每天去皇宮大開殺戒,每日殺他千把人,總有一天,能殺得淨了吧?總有一日,逼得出那秦王了吧?”
這樣任性、這樣胡鬧、這樣不知輕重、這樣不計後果,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額上直冒冷汗。
這樣匪夷所思的主意,卻沒有人敢懷疑衛孤辰將之實現的決心。如此血腥,如此沒有建設性,純為洩憤的主意,聽得餘伯平更加苦笑不止。
“主上,你以為,秦王知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衛孤辰淡淡道:“他若什麼都不知道,也就不值得我們視他為心腹大患了。”
“秦王若是知道,為何從來沒有對付過我們?我們有探子,秦王沒有嗎?他真的查不出我們的基地所在,我們的勢力若何嗎?他只需一道皇令,就會有難以抵擋的大軍出現,將我們圍困剿殺,為什麼他始終不做?”
衛孤辰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話。
餘伯平凝視他:“主上,是因為你,因為你太過強大了。你的強大,超出了世人的理解,超出了凡人的知識,秦王縱是一國至尊,手握無數人生殺大權,他也依然害怕你。他清楚,就算他調來天下最可怕的軍隊,你也一樣有辦法脫身離去,然後,他就必須面對你最可怕的報復。這些年來,秦王宮中,口令一日三換,宮規無比森嚴,盤查日漸嚴厲。秦王不敢讓自己養成任何可以被人察覺的習慣,不敢長時間待在任何地方,不敢過於頻繁出入某一處所,連自己的行程,都不敢在事先訂好。他狼狽得就連如廁,都必要在身旁安上好幾個高手,才敢放心,這全都是為了畏懼你。他不敢對我們出手,是因為他害怕激怒你,你一旦無所顧忌,傾秦國之力,也無可制衡你之人。就算你殺不了寧昭,但只要你願意,所有的宗室貴戚、柱石之臣,都會成為你的目標。所以,寧昭可能會佈下最嚴密的羅網監視我們,可能會悄悄打亂我們的佈置,破壞我們的安排,策反我們的盟友,但絕不會真撕破臉和我們硬來,除非……主上你先動手。”
他朗然分析,全不顧其他人震撼的眼神、悲涼的神色:“所以,主上你若真在秦宮大出殺手,我們這些人就會在第一時間被敵人圍剿,我們在各地的力量也會在轉瞬間,被一一掃蕩,今日在座的諸人,必將十不存一。”
他望著衛孤辰,眼神有一絲沉痛、一絲不忍:“我們每一個人都不願成為主上的累贅,但是,主上,你是否願意為了你一時痛快,讓我們全部被毀滅?”
衛孤辰沒有出聲,也沒有再看餘伯平一眼。他不看仕何人,眼神平靜而冷漠,只是把手,從劍柄上慢慢移開。
成功了吧,與其用他自身的危險來火上加油,不如用所有人的生死安危來打動他。餘伯平黯然苦笑,自己終究還是利用了那人隱藏在囂張跋扈之後的那一點良善,迫得他不得不忍下屈辱,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