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忙著編竹簪子,家裡沒有什麼進項。
思來想去,她只好去老宅借試試。
她去時,老宅的人剛吃完晚飯,大家聽說阮青青要借衣服和鞋子,各個都皺緊了眉頭。
三伯孃李氏滿臉不耐,首先發難,“之前你們來我們這借柴刀、斧子,不到我們去要,都不曉得還。怎麼?這是借東西借到甜頭了,衣服、鞋子也要來借!你們怎麼這般沒皮沒臉!下次是不是就要借銀子?我們都是分過家的人了,你們還有完沒完?”
“三伯孃,我就穿一天,回來就洗乾淨,曬乾了後,完完整整地還給你們。”阮青青鄭重保證道。
李氏斜眼將阮青青渾身上下打量幾遍後,言辭犀利道:“誰知道借給你的衣服會不會也變成你身上的這種碎布條子。就你這邋遢樣配穿新衣服麼?再說你身上這裡一道血疤子,那裡一道流膿水的口子。衣服到你身上了,別人還怎麼穿?”
“三伯孃,我儘量愛惜點。這次我借來是穿著去鎮上賣點東西,不會搞壞的。我身上的傷口之前抹了草藥,現在不會流膿、出血了。回來後,我立即用皂角給洗乾淨,行麼?”
阮青青軟聲請求道。
“你問我行不行做什麼?我們這裡是沒有多餘的衣服借給你的!要我說,你賣什麼東西非得借衣服去賣?這該你掙的錢就是你賺得的,不該你賺的錢,你就是削尖腦袋也是賺不到的。這人哪,得有自知之明!”
李氏翻著白眼嘲諷道。
阮青青抿了抿嘴,沒理李氏,轉而看向大伯孃劉氏。
“大伯孃,你那兒有衣服借的麼?”
劉氏囁嚅了下,最後嘆了口氣,“你萍姐平時都是穿她哥哥們的衣服,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衣服。”
九歲的阮萍拉了下劉氏的衣襟,劉氏瞪了她一眼。
這一些小動作盡被阮青青收在眼底。她深深地看了眼老宅的人準備走人。
阮老爺子喊住了她。
他端著煙桿吞雲吐霧了一番後,嘆氣道:“青青他們一家子也不容易。如果你們有能力幫就幫一把吧!
我看最近老四也老實了很多,不是上山找吃的就是砍柴或者歇在家裡,沒再出去賭;世平也沒有出去瞎混,幫著家裡砍柴火。藍藍則到處撿野菜。青青就更不必說了。他們一家子都在努力地把日子過下去,這是好現象。
你們也別眼皮子淺,只看到眼前的一點東西。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是什麼光景誰知道呢!就當是自己為自己積點德。”
“爹,道理我們懂。這不是娟子沒有多餘的衣服麼!她的衣服大多改改就給世富他們穿了。”李氏忙接話茬道。
劉氏則低頭沒應聲。
阮青青見狀,向眾人道了聲謝後,便回去了。
路上,陪阮青青過來的阮萬鐵突然懊悔道:“大丫,都是爹沒用!”
之前他一直都在當背景板,一句話都沒有插,他把老宅裡大家的反應一一都看在眼裡。
正因為一一看在眼裡,他這會兒心裡分外地難受。
“沒事的,沒借到衣服就沒借到衣服吧!我們就這樣去鎮上賣試試。”阮青青一臉疲憊道。
身在低谷,有人願意拉你一把,那就是你的貴人!哪能乞求處處都是貴人呢?
對此,阮青青看得很通透。
“老四,老四!”
阮青青和阮萬鐵剛到自家籬笆院,阮萬鋼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
“三哥?什麼事?”
阮萬鐵回頭,語氣不善地問。
阮萬鋼將手上九成新的衣服和布鞋子往他身上一塞。
“咱倆身形和腳掌的大小差不多,我這衣服和鞋子也沒穿幾回,你拿去穿。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