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京辦事處除了掃地阿姨以外的人都被單則成招呼上了,大概得有近三十人。
陳啟山帶他們去了附近的南新倉的大董烤鴨店,佔了三張大桌。
單則成一坐下就開始招呼要酒,而且是白酒。他也不客氣,就照著好酒點。他們同事中大部分都是青海人。西部人本就愛喝酒,能喝酒。單則成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豪邁作風很明顯得收買了人心。
他看了看服務員斟滿酒的小酒杯,一揮手,說:“拿茶杯來!全都上茶杯,女的也上!”
單則成作風爽朗豪邁,張羅著又是舉杯,又是挨桌敬酒,灌酒。他擅長各種勸酒的順口溜和小黃段子,勸起酒來一套一套,一個人就挑起了全場氣氛。挨桌敬酒時,他更是起手直接乾掉一杯——茶杯——白酒,引起通屋叫好聲。
他那種風格和外企中的習慣截然不同。外企眾人如胡飛揚和陳啟山,他們對下屬禮貌、客氣,卻保持不可接近的距離,將私人的自我和職業的形象隔離得密不透風。而單則成則是國企裡的那種大家革命兄弟是一家的感覺,非得讓每個下屬都從私人角度喜歡上他,才算是有個好人緣。從這點講,單則成這種略顯粗俗卻直率熱情的做法,無疑是成功的。
氣氛一旦挑起了,那些人確認新來的領導是個平易近人的傢伙後,立馬就放開了喝酒,不再需要勸——誰聽說西部漢子和娘兒們喝酒打磕巴的?個頂個是好漢!很快,划拳的,講黃段子的,鬧騰了開來。
邱琳是南方女子,何曾見過這種喝大酒的豪邁陣仗,心裡驚歎。
單則成沒有放過他倆。開始他只是客氣的敬酒一杯,點到為止。等到敬完了一圈酒回位時,他顯然也已經喝得熱乎,有了感覺了。
陳啟山連忙給他斟滿茶杯。單則成舉杯,直勾勾的盯著邱琳,說:“邱小姐,我敬你一杯。”安排座位時,陳啟山有意識的讓單則成坐在他倆之間。現在,單則成側頭望著她,那高大的身材顯出一種莫可名狀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心慌。
邱琳勉強笑笑:“單主任,請。”她舉起玉米汁。
單則成誇張得瞪起眼睛,責備道:“小陳啊,你的人不給我面子呀。我敬的是酒,她舉的是什麼?貓尿?”
陳啟山連忙說:“Linda,快換酒。”
邱琳搖頭,她也有自己的一套,裝作柔弱無辜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說:“單主任,您饒了我吧。我真不會喝酒。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單則成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逡巡的目光如同一隻欣賞爪下老鼠的貓,透出一股邪惡的氣息。單則成忽然把頭湊得離她很近,說:“你會喝酒。而且很能喝。”
邱琳的心怦得一跳。她立刻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沒有一絲喝酒後的沉醉和麻木,深得看不透。只有蘇嘯宇知道她很能喝酒。
她本能的質問:“您……怎麼這麼說?”
單則成哈哈大笑,說:“喝酒的都知道,喝酒就怕三種人。第一怕喝了就撒尿的,第二怕越喝臉越白的,第三怕扎小辮的。女的都能喝,越說不會喝的那種女的越能喝。我一看就知道邱小姐是個千杯不醉的高人!她就是裝呢。”
同桌人一起爆發出大笑。陳啟山邊笑邊用目光示意她,那目光帶著命令。她知道哄單主任開心就是她的工作。
但是,她還是知道堅決不能開這個口。一旦被陳啟山和單則成知道她會喝酒,此後應酬就少不了被灌酒。一個女人,在職場上打拼,犯不著以健康為代價。這是她的底線。
她必須做點什麼讓單則成高興,同時還不再逼她喝酒。她心裡有些懊惱,無論是否同一個人,很顯然,單和蘇都喜歡以折磨她為樂。
她靈機一動,笑道:“單主任,我給您講個笑話助興吧。”
單則成立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