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鑰匙,她想道,也就問出了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畫眉頭一挑,沒聲好氣道,“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要不是爺爺囑咐我一些我難以決斷的事情教給你處理,我會過來嗎?”
他眸子裡還是有些忌憚,話也不敢說得太絕,似乎發現了什麼,他重新打量了宋瓷一眼:“你,清醒過來了?”
“什麼清醒過來了?”宋瓷詢問道,只是如平日一樣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周邊的事情都如入睡前截然不同,雖然只是隱隱地猜測,卻是讓她心中極為不安。
“呵,”宋畫見她略微帶著茫然的模樣,他冷笑一聲,目光跳過宋瓷,凝聚在茶几上,面上浮現出些許不耐和又是如此的表情,徑直越過宋瓷,把上面的相片拿在手心,“你還是很有能耐的啊,我前腳清理了宋琬所有的照片,你後腳就又弄了一堆照片出來。”
“你幹什麼宋畫!”宋瓷喚道,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宋畫把相框裡的照片取出來,撕成了幾瓣。“得了吧,”宋畫見宋瓷不似往常一樣,過來和他爭搶相框,心下鬆了一口氣,他隱晦地看了宋瓷被碎玻璃劃破的手臂,上面的疤痕雖然眼色很淡,但是存在著。他看了垃圾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塞進了口袋裡,他還是怕宋瓷突然發起瘋來。“人都死了,你還緬懷什麼?”
宋瓷一怔,她好像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顫抖著嘴唇,一個字一個字道,“你說什麼?”“你又忘了啊?”宋畫道,他的眸子裡是那種一朝翻身,還來不及喜悅,就發現原先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墮落泥沼的同情和得意。
“宋琬,已經死了,”他努力讓自己擺出悲傷的表情,可是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視窗,眼睛是不會騙人的,那種一丁點也不在意,甚至是慶幸的情緒,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流露了出來,這樣的話他說過很多遍,可每說一次,內心依舊愉悅異常。“小瓷,你早該節哀順變了。逝者如斯夫,你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呢。”
宋瓷瞪大眸子,看著宋畫虛偽的嘴臉,卻是怔住了。倏而她拿起桌上的檔案,翻看了起來,這是記憶裡的空白。
宋畫見她如此冷靜,先是一怔,疑惑宋瓷是不是清醒過來了。又在心裡笑自己疑神疑鬼,他早已買通了宋瓷的心理醫生,那些藥劑只會讓宋瓷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而已,病情越來越嚴重而已。哪裡能夠讓宋瓷從一場叫做宋琬的美夢中醒來呢?
瘋子精神狀況是不好,但勝在沒有能和自己奪取宋家的能力,只要對外宣稱自己僱兩個護士和醫生來照料,也就能保全自己愛護姐妹的名聲,至於其他的,誰管這麼多呢。
宋瓷將檔案放在桌子上,她冷冷道:“出去。”“好,我出去,”宋畫應道,一來他也不想在這兒久留,二來他覺得自己也不用和一個精神病患者計較什麼。他拿起公文包,直接走了出去,臨了他還吩咐了一句道:“別在把宋琬的相片擺在外面,死人的照片,怪晦氣的。”
宋瓷她轉頭看著宋畫隨手擱在茶几上的相框,桃花枝葉纏繞,那是她曾經拿給宋琬的。她伸出手取過相框,怔然了。
小琬,小琬。她在心中念道,卻也半分都無法抵消心中生出的驚慌失措。
她快速地跑向向門口,拉了拉門,意外地發現門被反鎖了起來,她怎麼也打不開。連忙轉身,卻撞上了邊上擱東西的儲物櫃,上面擱著幾個瓷杯,霹靂拍啦地摔到了地上,她忍住腿上的疼痛,匆匆跑回房間翻找手機。
通話中心上面與小琬的通話記錄被擠在了最後面,她看了最後的通話時間,距離今天,已經有一年多了。
這怎麼可能呢?明明入睡前她還與往常一樣,和小琬告晚安。怎麼一睜眼——就天人永隔。顧盼的電話她是記得的,打過去,得到的卻是陌生的聲音。
她癱軟地坐在地上,眸子裡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