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沒那麼喜歡陸清則,或許就會借勢除去陸清則,他一路來打聽訊息,只感覺陸清則現在的處境危險至極。
暖閣裡沉默了片晌,段凌光搖搖扇子:「你總不至於坐以待斃吧,準備怎麼做?」
陸清則嗯了聲:「等安排好了,便該離開了。」
「我能幫到你什麼嗎?」
陸清則道:「最好不要,陛下既然讓人盯著你,你若是做了什麼,很容易再受牽連。」
「我感覺還是能的。」段凌光思索了一陣,「我猜小皇帝不會輕易放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得隱姓埋名,也不能帶太多細軟,看你這藥罐子身子,在外面沒了錢怎麼活?」
他得意地「啪」地展開扇子:「往後你若是缺錢了,就到聚寶錢莊說句暗語,隨便支取。」
聚寶錢莊遍佈南方,財大氣粗,極有信譽,就算陸清則一直待在京城,也聽說過這個名號,沒想到這個錢莊背後的老闆居然是段凌光。
陸清則笑道:「看來你混得比我好多了。」
「哪來的話,」段凌光調侃,「你這個朝廷公務員,現在位極人臣,只要一伸手,京中有多少人不想上趕著巴結你?方才看你書房裡放的花瓶,還是幾朝古董,價值連城,可不比我混得厲害多了。」
陸清則搖頭:「往後可能還真得借你的光,提前多謝你了。」
「不必言謝,我們是同鄉,你若是死了,我心裡滋味也不好受。」
段凌光補充:「也不用感動,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不是特地來和你說這些的。我在津沽有個生意要談,明日便過去,等談完了便乘船南下,估摸著快新年時就回臨安,你若是趕得及,我還能捎你一程。」
陸清則想了想:「我還需要一個契機。」
順便在走之前,他想幫寧倦再解決點麻煩。
兩人約定好了暗號,沒有繼續談太久,出去時,段凌光又戴好小廝帽子,收起了一身的風流不羈,看起來普普通通,十分能演。
範興言喝完菊花茶後,確實感覺平心靜氣點了。
陸清則把人送到大門,拍拍範興言的肩膀:「嫂子就快臨產了,你離開了這麼久,好好陪著她,少往我這兒來,風言風語你不怕,但刺激到嫂子就不好了。」
提到媳婦兒,範興言露出笑,應道:「等孩子出生,我讓孩子認你做乾爹,懷雪,你為人清正,我相信這些流言蜚語總會過去,陛下也不會聽信讒言的。」
陸清則笑著點頭,把人送走了,在門口站了會兒,低低咳了幾聲,轉身回了府內。
範府的馬車離去,沒人注意到另一輛隱沒在黑暗裡的馬車。
寧倦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陸清則帶著淺淡笑意,和旁人說完話後回去,抿了抿唇。
長順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眼見著陸清則轉身離開了,還是沒忍住開口:「陛下,您不過去和陸大人說說話嗎?」
這幾日陛下每日都趁夜來,馬車停在這裡,看著陸清則從官署回來,卻不過去。
這是鬧什麼彆扭呢?
寧倦垂下眼,低聲道:「老師在生氣。」
陸清則不是因為他把史容風挪走生氣,是因為他對他懷有男女之情才生氣。
其他的事他會選擇退讓,但這件事不行。
長順撓頭:「陸大人一向不會和您生太久的氣,您去哄哄?」
寧倦沒吭聲。
長順絞盡腦汁:「去歲這個時候,下面人送上盞冰雕燈,煞是好看,陸大人很喜歡,融化後陸大人還頗為可惜,要不,您再賞陸大人一盞?」
在長順心裡,任何矛盾和不開心,都是可以用喜歡的東西抵消掉的。
寧倦看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又看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