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來的襲擊與莫名其脈的屠殺,都已經很不陌生。為了一眼乾旱地區的泉眼,為了一小片隨時會隨風而逝的獵場,甚至是為了某一次交換生活物資之時的口角,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自己居住的草房會被點燃,鏽跡斑斑的大砍刀,也會呼嘯著劈向了自己的脖頸!
而在這之後,勝利者開始興奮地揮舞著沾滿血跡的大砍刀,在被點燃的草屋旁歌舞狂歡。失敗者則是在荒原中顫慄著躲藏起來,直等到勝利者離開之後,方才從燃燒後的餘燼中搜尋出少得可憐的些許家當,開始尋找下一處可以遠離勝利者的聚居地。
太多人在這樣幾近漫無目的的尋找之中倒下首先是傷者,非洲的天氣與環境更適合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傷口潰爛且沒有任何醫療用品的傷者,也從來都是證明叢林法則正確性的獻祭品。
這之後,是老人和孩子。虛弱的體質、匱乏的食物與飲用水,讓原本就無法承受背井離鄉、長途跋涉的老人和孩子不可避免地成為了禿鷲和鬣狗的美餐。
沒有時間埋葬同伴的屍體,即使是草草掩埋的屍體,也都會被食腐動物迅速從浮土下挖掘出來,啃噬得一乾二淨。身體勉強還算得上強壯的男人和女人為了讓自己身體的耗能降低到最小的程度,甚至都不敢放聲哭泣。
除了嚴苛的自然環境,這些流浪在非洲荒原上、期望著憑藉自己的好運氣尋找到一塊新聚居地的流浪者還要面對的,便是旅途中遭遇到的其他部族的再次襲擊。
在生存面前,人權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笑話。被擄走的女人成為了某個陌生部族的生育工具,而男人則毫無疑問的成為了免費的勞動力,甚至是被抹上一些小動物的鮮血,成為了狩獵時用以誘捕大型食肉動物的誘餌。。。。。。
無論是否親歷這一切,聚攏在巨大幕布前的所有人,幾乎都對非洲荒原上的這血腥一幕瞭然於心。即使是再沒心沒肺的人,也不敢輕言敢於經歷如斯艱難!
掃視著已經變得安靜下來的人群,再看看身側連語音都帶著顫抖的阿卜杜,唐國銘低聲朝阿卜杜說道:“問問大家,對現在的生活環境感到滿意麼?”
沒有絲毫的猶豫,阿卜杜全然忘記了手中還抓著一支麥克風,飛快地朝著唐國銘應道:“沒有比這更好的了!有飲用水和足夠的食物,有藥品和真正的醫生,還有我們想要的狩獵。。。。。。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似乎是被阿卜杜的話音所感染,一名身形頗為魁梧的黑人婦女猛地抱著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站起了身子,聲嘶力竭地朝著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名黑人槍手吼叫起來:“去幹點什麼!我再也不要揹著一口破鍋和幾個木薯尋找下一個住處了!我的大兒子。。。。。。我可憐的突尼,他的手被砍掉了!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了我的懷裡!他臨死前只是想喝一口水,可我沒能給他。。。。。。我也不能給他!全家就只剩下了那麼一點點水,給了突尼,我們就都得渴死!”
“還有我們的第二個、第三個孩子,他們甚至都沒能活到取名的時候!(非洲某些部族中,因為有著極高的夭折機率,孩子在能自由行走之前不會取名)一次又一次的,我們被人從家裡趕出來!除了那口用來煮木薯的破鍋,我們什麼都沒能擁有!可現在。。。。。。我有一間能放下床的屋子,我有新的鍋和茶壺,我有真正的麵粉和糖、甚至還有乾淨的肉來餵養你的孩子!去幹點什麼!別讓我們的第四個孩子也死在乾涸的荒原上!”
話音落處,另一名同樣抱著個半大孩子的黑人婦女也猛地站起了身子,用力將摟在懷中的半大孩子推向了黑人槍手的行列中:“去吧!跟你的哥哥站在一起!如果必須要靠著你們拿槍才能過上安穩些的日子,那就勇敢的去吧!這至少比你們在睡夢中被人殺死強!”
如同被厄爾尼諾現象誘發的狂潮,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