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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荷衣不出,誰與爭鋒'了。”柳荷衣缺席,才成就了君如夢的花魁桂冠。這話中之意,“擁君派”中眾多聰明伶俐之人,豈有不知?見他們仍有不服之色,路桂芳便緊接著又說了句:“這'追夢'一曲,倒頗似荷衣之作。” “擁君派”頓時啞口。

柳荷衣的樂舞風格獨樹一幟,慣看之人一見便知,那“追夢”歌舞之中,柳氏印記之分明,便是最鐵桿的“擁君派”,也不能裝做視而不見。用柳荷衣的曲子奪魁,談何壓過柳荷衣?

縱然這曲子不是柳荷衣所做,如此相似的風格,說得好聽些叫模仿,直白點就叫抄襲,那便更是等而下之,無法與柳荷衣相提並論了。

大獲全勝的“擁柳”一派並不曾想到,最致命的一擊竟然是來自己方陣營內部——柳荷衣最忠實擁躉、有“不動明王”之稱的明王殿下,竟然於九月初十花會次日,“醉花叢”火災煙塵未散,柳荷衣受驚抱恙未起之時,公然投帖求見新任花魁君如夢。

這——這怎麼可以!

雖說朝三暮四是任何一個逛妓院的男人的天賦權利,但是,那是明王殿下,不好酒、不好色、不動心、不動情的道德偶像,“不動明王”啊!

從不動心的明王殿下為皇朝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花魁所傾倒,雖說跌了滿地道學家們的眼珠,但年輕的詩人墨客甚至是坊間的少女少婦,已經將之描述成最浪漫的詩篇,是緣分,是命定,是足以傳誦的佳話,將明王殿下從道德神壇搬上了更高的情感神壇。眼見他流連青樓,喜新厭舊,皇朝的都城之中,滿地亂滾的,不是年長的道德家們痛惜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眼珠子,就是少男少女浪漫情懷被徹底擊潰的玻璃心。

真是,不甘心啊!

最讓“擁柳派”忿忿的是,那最新的蒙面神秘花魁居然連堂堂明王殿下的面子也不給,竟是傲然地送了大盛皇朝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明王爺好大一碗閉門羹吃,越發抬高了她那已然一飛沖天的身價,讓“擁君派”個個興奮欲狂,與有榮焉。

扼腕於“擁君派”的揚眉吐氣,恨恨不已之時,“擁柳派”早顧不得柳荷衣若當真花落明王府,他們的不甘心絕對不會比現在少到哪裡,一心只盼著柳荷衣早日痊癒,先出馬把明王殿下搶回來,出了眼下這口惡氣再說。

柳荷衣啊柳荷衣,你究竟還要病多久?

“醒了!她醒了!”尖銳的叫聲刺得她耳膜發痛,情不自禁地又閉緊了原本也不曾真正睜開過的眼。

好象,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她甚至期待接下來可能滿頭淋下的狗血。

“死丫頭,醒了就把眼睜開讓老孃瞧瞧,你還想嚇唬老孃到什麼時候啊!”雖然是印象中的聲音,卻不是記憶中的話語,不過一樣很吵,很難聽。

閉緊了眼的她決定再皺緊眉,眉心擰成小心的結,等待印象中應該出現的痛。

沒有預想中的痛,眉心的力道恰到好處地撫平了擰在一起的結。

眼開一線的朦朧光影中,卻是熟悉的白指頭,紅指甲。

終於可以安心地睜開眼睛,“姨娘——”眼睛也酸酸澀澀的似乎期待著水分的滋潤,聲音卻沙沙啞啞的好象喉嚨裡有火在燒。

她怎麼了?

“柳荷衣你個混帳王八蛋,想嚇死我啊,招呼不打一個就給老孃玩昏倒!”咬牙切齒的風姨娘一向精緻的妝容在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時,有著遮掩不住的憔悴。

昏倒?

眼前閃過清醒前的記憶——滿天飛舞的火,轟然洞開的門,氣死風燈不遜於火場的光明,她心裡近乎絕望的狂喊——不要都趕在一起——最後是明亮燈影下最不起眼的一個人影——“姨娘——”最後的記憶是自己搖晃著身子邁向這個時空中最親近的、母親一般的親人。

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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