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母親早逝,自己又生來病弱,常年把醫院當家,是葉家上下嬌寵的藥罐子。對他的生日宴,管家絲毫不敢含糊。
葉博軒打著領帶下樓,見管家在忙,走過去問:「準備怎麼樣了?栩栩呢,還沒起?」
「都妥當了,小少爺還在睡。」管家忙道,見他穿著西裝,又遲疑:「先生,您這是要去公司?」
葉博軒這些年當爹又當媽,還要顧著公司,剛過四十歲,鬢角就已經有些發白,聞言嘆氣:「是有些急事,晚上再趕回來,等會兒栩栩醒了,你幫我哄哄,那小子嬌氣。對了,可以請他的朋友們早點來,他忘性大,跟同齡人多玩玩,就不氣了。」
管家連聲應是,送他出去後,忙回客廳打電話,挨個邀請。
……
二樓臥室,陽光穿過厚重窗簾的縫隙,悄悄鑽進房間,落在床上少年精緻的側臉。
葉容栩睜開惺忪睡眼,手從薄被中伸出,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掠過光線,茫然片刻,才撐著手臂坐起。
霧藍色薄被從胸口滑落,露出穿著睡衣的單薄身體。
吹了半夜空調,他醒來時頭有些疼,嗓子也不舒服,胸口發悶,拿起床頭的氣管擴張藥劑吸了幾下,才稍微好些。
艱難穿好衣服,他按響床頭的鈴,讓護工來把自己抱上輪椅。
看著仍使不上力氣的小腿,他蒼白病弱的臉上有一絲陰鬱。
護工剛好把溫水和藥遞過來,說:「小少爺,該吃藥了。」
葉容栩心中有些難受,煩躁道:「吃了也不會好,有什麼用?」
從十二歲坐上輪椅開始,他就再沒能站起來過。父親和爺爺奶奶心疼他,這些年不知帶他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卻一點用都沒有。
好不容易前段時間,爺爺請來一位老中醫,說或許能治。他試著被針灸幾次,小腿確實有了些感覺,誰知被秦朝焰推了一下,又變回老樣子。
提到秦朝焰,他心中便積聚鬱氣。
這個衰人,每次遇到他,都沒好事發生。
可氣歸氣,心中到底還是對能站起來抱一絲期望。他又抓過藥,賭氣地一口全吞下,結果藥片卡在細細嗓眼,險些噎住。
他忙抓過水杯又喝幾口,嗆得眼底漫上一層水汽。
折騰一番後下樓,見大廳已經佈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葉容栩心情才總算稍微好些。
表妹林姣姣和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同齡人正聚在大廳,嘰嘰喳喳,見他來了,很快又聚到他身旁。
「生日快樂,容栩。」
「生日快樂,小栩。」
「生日快樂……」
葉容栩像被眾星捧月,一一接過他們的禮物,矜持道:「謝謝,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當然是想你,就早點來了。」林姣姣知道姨父臨時去公司的事,忙打哈哈道。
葉容栩清楚表妹在哄自己,但很受用,微抬起精緻漂亮的下巴,像高貴的波斯貓:「天天見,有什麼好想的?」
興許是從小就沒什麼朋友,他喜歡熱鬧,喜歡被人追捧。
氣氛正熱鬧時,一隻做工精巧,但一看就很廉價的木雕小馬被送到葉容栩面前。
笑鬧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看向拿著小木馬的那隻手,接著看向手的主人。
秦朝焰穿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身影清瘦單薄,與周遭衣著高檔的富家子弟們格格不入。
他帶著薄繭和細小傷口的手指捏緊小木馬,沉默看向被眾人圍在中間,精緻漂亮如書中小王子的葉容栩,半晌才緩緩開口:「生日快樂,葉容栩。」
葉容栩看見他,帶著笑的臉瞬間拉下,不高興道:「你來幹什麼?」
秦朝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