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林姣姣端著他的藥膳出來,他說完這句,就轉動輪椅過去。
秦景榮偷聽到對話,到別墅外看一眼,見秦朝焰站在露天泳池旁,像被罰站似的,身姿筆直,很快猜到什麼,
等葉容栩走遠,他忙攔住傭人,笑得和善:「你忙吧,我去跟堂哥說一聲就行。」
傭人知道他是秦家二房的獨子、葉容栩未婚夫的堂弟,便沒多想,加上自己手頭的事也緊,忙感謝道:「那就麻煩您了,我先去採購。」
「不麻煩,不麻煩,你忙。」秦景榮笑眯眯揮手。
等傭人走後,他又看一眼站在太陽下的秦朝焰,輕嗤一聲,拿起一杯香檳,轉頭去與幾名熟識的富二代聊天。
秦朝焰一直站在太陽下,今天的陽光不算烈,但站久了,也會熱得難受。尤其他還要維持筆直的姿勢,不屈膝,也不能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從中午到下午,雙腿的痠痛也從輕微變成嚴重。他早上沒吃飯,到下午兩三點,眼前已經有些晃花。
對他來說,這其實不算難熬。雖然是秦傢俬生子,但他一直和章芸生活在江城最髒亂差的城中村,生活從不寬裕。
為了賺學費,他曾去碼頭幫人搬貨。為多省點錢,他經常不吃早飯,哪怕餓得眼花,雙腿打顫,也得把貨搬完。
後來知道自己是秦啟江的私生子,他也沒用過秦家的錢,直到章芸重病,祈求他去找秦啟江拿醫藥費,他才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章芸不是個負責任的母親,但也給他飯吃,把他養大,他無法看著她病死。
可拿了錢,就再也直不起腰,何況他還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秦朝焰閉緊眼,只覺此刻站得再直,身影也是彎的。
傍晚,天空下起驟雨。
秦朝焰渾身濕透,仍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葉容栩好像忘記他了,又或許,這才是對方的懲罰。
他雙腿麻木,抿唇嘗了些雨水,可能餓過頭了,竟覺得甘甜,飢餓感也緩解不少。
遲遲沒人來告訴他可以走,他不知要站什麼時候,才能聽到那句「原諒」,然後去向秦啟江交差。
那樣章芸在醫院裡能好過些,他也能拿回被秦啟江扣押的身份證,去參加高考報名。
天色漸暗,別墅的燈亮起。
秦朝焰輕吐一口氣,隔著重重雨幕,看見被雨水暈染模糊的光。
別墅內,葉容栩等到天黑,還沒等到葉博軒回來。
爺爺奶奶倒是下午就來了,見兒子遲遲沒回,也都打電話去催。
葉容栩沒想到自己十八歲的生日宴,爸爸竟然還遲到。打電話給秦景旭,秦景旭也說機場堵車,可能要晚到。
他生氣得嘴快能掛油瓶。
快七點時,雨終於停了,葉博軒還沒回來。
秦景榮和幾個富二代忍不住到別墅外玩。
沒一會兒,林姣姣忽然來找葉容栩,小聲問:「哥,你讓秦朝焰在外面罰站了一天?」
葉容栩奇怪:「沒啊。」
頓了頓,才想起中午的事,又皺眉:「是讓他站了一會兒,但那是他一直跟著我,我有點煩,就讓他在原地別動,後來沒多久,就讓人去叫他回去了。」
林姣姣咋舌,跟他咬耳朵道:「但我看他現在還站在泳池那邊,聽秦景榮說,是被你罰站一天,你要不要去看看?」
既然不是她哥罰的,那鍋不能扣在她哥頭上啊。
何況秦朝焰還是葉容栩未婚夫的弟弟,雖然——只是個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
葉容栩一愣,忙轉動輪椅出去。
林姣姣上前想幫他推,他卻道:「我自己去就行。」
到了泳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