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栩思緒紛亂,聞言搖頭:「剛睡過,不困。」
頓了頓,見秦朝焰還在,又說:「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秦朝焰看出他想安靜思考一會兒,輕輕點頭:「好。」
葉容栩目送他離開,等他走出禪房後,才轉頭看向窗外山景,半晌後,苦惱地嘆氣。
秦朝焰沒猜錯,他心中確實糾結猶豫。
或許秦朝焰就是看出來了,才以退為進,說出剛才那番話。
之所以猶豫,不是不喜歡,而是夢裡他和秦朝焰沒什麼好結果。
現實情況雖然已經不一樣,可萬一他又短命呢?
而且他脾氣又不那麼好,從小被寵到大,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秦朝焰現在喜歡他,能忍受,可時間久了,熱情減退後呢?還能忍受嗎?
平時看過的那些狗血文小說裡不都這麼寫的?何況他抽姻緣簽,還抽出了下下籤。
唉。
葉容栩越想越嘆氣,望著窗外蔥蔥鬱鬱的山間景色,忽然手指微動,打電話給陳江:「叔,這次上山有帶畫具嗎?」
雖然身體不好,常年不能去學校學習,但他有一個特長和愛好,就是繪畫。
早年身體還好時,葉博軒還專門請名師到家中教他學畫,甚至想過給他辦畫展。
但車禍後身體驟然變差,幾乎把醫院當家,這幾年便畫得少了,只偶爾有想法,才畫一畫,維持手感。
不過思緒紛雜,有煩惱時,他也會想起畫畫。沉浸在繪畫中,能讓紛亂的心平靜。
只是最近幾個月,他只在家中畫室練過手,外出時從沒讓人帶畫具,陳江沒想到他忽然要這些,為難表示沒帶,不過寺中有大師有畫具,可以去借。
葉容栩胡亂點頭,答應。
沒多久,陳江把畫具送來。
但不知是這次心格外亂,還是別人的畫具用不慣,葉容栩拿著筆,對著畫板,空坐半晌,最後憤憤放下筆。
「沒靈感,不畫了。」
滿腦子都是秦朝焰的臉,秦朝焰的笑,以及秦朝焰說的那些話,根本平靜不下來。
葉容栩轉動輪椅到床邊,費勁爬到床上,皺眉苦思。
看來靠畫畫冷靜也行不通了,不如想個辦法解決問題,比如……找人諮詢一下。
但他真正的朋友不多,能諮詢情感問題的就更少了。
葉容栩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最終視線停在「曹煜軒」上,手指微頓。
兩分鐘後,電話接通。
曹煜軒接到他的電話,明顯很驚喜,問:「容栩,上次的事你不生氣了?對了,你出院後身體好些沒?什麼時候有空……」
葉容栩輕咳一聲,打斷:「先不說這些,我找你有事,就是……你還記得你初中時的初戀嗎?」
曹煜軒:「啊?」
葉容栩:「就是你初一早戀,被學校老師抓到,叫家長那次。」
當時那真是,談的時候濃情蜜意,分的時候撕心裂肺
他還記得自己那時住院,曹煜軒去看他,跟他說起這事,哭得鼻涕眼淚,還說要跟小女友一起私奔,結果……捱了一頓竹筍炒肉後,不了了之。
曹煜軒被提起這件事,也一臉尷尬,打哈哈:「問這做什麼?年少輕狂,年少輕狂哈哈。」
葉容栩不管他狂不狂,緊接著又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初一的你有一天做夢,夢見你跟你初戀最後不會在一起,但那時你們剛互相喜歡,還沒表白或者剛表白,你還會繼續跟她談戀愛嗎?」
「談啊,為什麼不談?」曹煜軒不假思索,並假憂鬱道:「那可是我明媚的青春吶。」
葉容栩:「……對不起,打錯人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