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俯身,冷冷直視:「你自負自傲,自以為是,折騰這麼多年,卻連母親是被誰害死的都不知道,還自詡替她報仇。你還不如一直住在精神病院,不要出來。」
謝韻明從他話中聽出意思,瞳孔驟然緊縮:「什麼意思?」
他忽然掙紮起身,但被身後保鏢用力按回去,便死死抓住秦朝焰的衣擺,神情可怖,咬牙問:「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她、她不是意外?」
秦朝焰低頭看他,語帶嘲諷:「當然不是,多虧你拿走那條錄音,幫章芸掩蓋犯罪證據。所以沒人知道是章芸推林姨摔下樓,也沒人知道她偷聽見秦啟江買兇想將母親撞成植物人後,偷偷聯絡殺手,加錢買命。更沒人知道她和秦景旭後來為了掩蓋這些事,又夥同殺手,將林姨的妹妹林雨撞成植物人。
「這一切都要感謝你當初拿走錄音,你真是秦景旭、章芸、秦啟江他們的大恩人。他們三人能多享受這麼多年的安穩日子,應該來給你磕頭燒香才對。」
他說著用力揮開對方拽著他衣擺的手,將一沓檔案甩到對方身上,神情帶著冷意。
謝韻明雙手抓著檔案,漸漸發抖,不敢相信,隨即眼中浮現怒色,情緒激動:「他們呢?秦啟江和章芸,他們死沒死?我要他們死!」
「告訴我,他們死沒死?死沒死?」他憤怒得額頭青筋暴露,咬牙切齒,語帶殺意。
「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了,」秦朝焰卻語氣冷淡,「我也不會告訴你。」
接著質問:「因為你拿走錄音,又自負地將母親去世的原因推給林姨,直接、間接地害了多少人?栩栩、林雨……
「你恨林姨,恨秦啟江,難道就沒想過,真正該恨的人,其實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自私偏執,自以為為對方好地把母親控制在家裡,把病態的情感強加給她,她會抑鬱到需要吃藥?
「如果她那時沒精神抑鬱、恍惚,秦啟江未必會覺得有機會下手,敢膽大到買通殺手。也是為了躲你,母親才讓林姨幫忙,接她離開你的住處。是你讓母親有家不敢回,無人敢用,只能親自去秦家和秦啟江談離婚事宜。
「你造成這一切的因,卻把責任都推到林姨身上,覺得她那天不該去你的住處接走母親,不該在母親開車時打那通電話。可實際上,她打電話正是為了救母親,她無意中聽見了秦啟江的計劃。
「她是母親的恩人,而你,卻對恩人實施報復,甚至還傷害她的兒子,世上還有比你更無能、無用,不分好壞、自以為是的人?」
他一口氣說這麼多,氣息卻沒有絲毫不穩,眼神如刀,冰冷落在謝韻明身上。
謝韻明表情僵住,忽然徹底失去力氣,頹敗地靠坐在輪椅上,手中檔案散落,神情恍惚。
「所以你是來替林雪和他兒子討公道的?」他低聲喃喃,「也對,這樣說來,是我對不起他們,他們是昭韻生前在乎的人,如果昭韻知道,一定也不能原諒我……」
他失神自語,良久,忽然看向秦朝焰,目光微亮:「你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吧。」
秦朝焰忽然冷笑:「你以為我只是來告訴你真相,再讓你受到一些不痛不癢的報復,反倒讓你心裡好受些,降低愧疚感?不,我只是來告訴你,你有多無能,母親的死有你一份責任。其實你內心深處也清楚,只是不敢承認,像個懦夫把一切原因推給別人。」
「對你這樣的人,一般的報復沒用,監獄也不是個好去處,你不會感到難過,反倒覺得自己已經贖罪,可以給母親一個交代了。」
「這對你來說,根本不算懲罰。」秦朝焰語氣緩慢,漆黑眸子冷冷注視他。
片刻,忽然又道:「不過我聽說,這邊有個私人精神病院,不少窮兇極惡的罪犯都被關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