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正經地說,“你不清楚,可阿姨知道我,我一向來就聽偉大領袖的教導,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做老實人,尤其是在阿姨的面前。”
“小三子,你爸你媽現在還好嗎?”昔年美人問我。
“能好嗎?他倆掐一輩子了,一直都沒停手過。”我說,“要說我家老爺子也夠倒黴的,挺厲害的一個革命英雄,居然攤上個比他還牛逼的老婆!現在他更慘,連抽顆煙都得東藏西躲,怕被老太太抓了現行。我估計呀,只要不死,他的苦難日子就到不了頭。”
“你這孩子,有這樣說自己父母的嗎?你媽不讓你爸抽菸,是關心他的身體。”昔年美人笑道,“不過呀,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阿姨一點都不奇怪。記得有一次,你家裡來了遠客,你媽讓你去辦公室把你爸叫回家招待客人,你跑到辦公室時,你爸正在主持會議,你張口就喊:‘老法西斯,家裡來客人了,你老婆喊你回家去!’把一屋子人逗得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不會吧,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我撓撓頭,“您胡編的吧?我見了老爺子,一直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能有這膽嗎?”
“你膽子還小啊?比這出奇的事情還多著呢!”昔年美人說,“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居然拿了把三八刺刀,要去和人拼命?”
這件事我倒記憶猶新。當年,受戰爭片的影響,各院子裡的小傢伙們都喜歡結黨成群,相互打架。大家使用的武器倒比較原始,無非是磚頭石塊、彈弓鐵絲槍之類,先進一點的,也不過是拿根鋼鋸條磨成小刀。那次我們院裡的小傢伙們在收拾了另一個院的一群小傢伙後,他們尋求報復,在第二天放學的路上攔住了落單的我,群起合力,將我暴揍的鼻青臉腫。盛怒之下,我回家拿了老爺子一直掛在牆上的三八式刺刀,準備去把揍我的人幹掉。不想剛出院門,就被聞訊趕來的老爺子逮個正著,他不由分說就將我繳了械,之後便是一頓比那幫小傢伙還狠的暴揍。我不光身上被招呼得青一塊紫一塊,幾個大耳刮子還扇的我鼻血牙血橫流,滿臉就像是魯智深在鄭屠夫臉上開的彩鋪。
“能不記得麼,老爺子下手賊狠,差點沒把我給宰了。”我說。
“你爸下手確實是狠了點,可要他是不狠,你能長記性嗎?那時候你才多大呀,居然就敢拿刀去殺人。”昔年美人說,“現在可不就好了嗎,打還打出大出息來了。聽嵐嵐說,現在你都當了領導了?”
天朝真不愧是一個傳統的官本位國家,才沒寒暄幾句,官職問題就被端了出來,充分展現了中國特色。我笑了笑,說道:“嗨,我叫啥領導啊,小豆包科級一個,屁事不管,整天就是喝茶看報磨屁股。”
“豆包也是乾糧呀,你才多大了就科級,還嫌小?”昔年美人說,“記得你和嵐嵐同年的,今年二十五了,有物件了嗎?”
“要物件幹啥呀?一個人多好,想幹啥就幹啥。”我說,“你們怎麼都特別關心這個呀,我媽和您一樣,見天就物件長、物件短的。”
“這是人生大事,做長輩的能不關心嗎?”昔年美人笑道。
“媽,他騙你的,他有物件,是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小丫頭。”李嵐笑著插話,“我見過那丫頭,今天他把人給氣跑了,我還幫他去車站追呢!”
“十七、八歲?是不是小了點啊?”昔年美人說,“還得等好幾年後才可以結婚呢,你媽就不著急嗎?”
“阿姨,你可別聽嵐嵐瞎說,沒有的事。”我說,“她說的小姑娘,是我一個朋友的侄女兒,我一直把她當晚輩對待的。”
“還晚輩呢!不是物件你會連班都不上,心急火燎到處找她?昨天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她看你的眼神,比蜜都甜。”李嵐笑。
“阿姨,你看我是那種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