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只是你的假爸爸,不是你的真爸爸。”
“我的真爸爸是誰?他在哪兒?”
“你的真爸爸,這個,他到很遠的地方出差去了,可能是美國吧,他不久就會回來的。”
“是不是他讓你暫時代替他當我的爸爸?”
“是,是,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那,你在他回來之前,還是繼續當我的爸爸吧。”
“這個,這個,也可以,可我現在也要到很遠的地方出差。” 張國牛被孩子逼得無賴地撒著慌。
“也是美國嗎?”
“不,是去俄羅斯。一個東,一個西。”
“那你回來一定要來看我。給我帶玩具。”
“一定,一定。”張國牛看著天真無邪的孩子,有了一絲內疚,他抱起孩子親了親,眼睛裡溢滿了淚花。
張國牛終於還是離婚了,感覺無家一身輕。他回到老家,父母親對他非常氣惱,一定要他找一個正經的鄉下媳婦,可他這次還是沒有從命。
“媽,您種了一輩子菜,什麼菜再生能力最強?就是割了又長,割了又長?”張國牛現在的興趣都在尋找“適合宇航的生物”方面。
“虧你還是農村長大的人,虧你還是農業大學的研究生,連這個都不知道,韭菜唄。”媽媽對這個不懂農事的兒子非常氣惱。
“可我學的專業是獸醫。”張國牛還想為自己的無知辯解。
媽媽當然也不會放過向兒子傳授農業知識的機會,“韭菜不僅能長了割,割了長,它還能出韭菜青,韭菜黃。野韭菜還能長出韭菜疙瘩,特別香,你都吃過。”
“這我知道,青韭菜就是地裡長出來的那種,可韭菜黃是怎樣長出來的呢?”
“就是別讓它見太陽唄。”
“沒有陽光,韭菜也能生長嗎?”張國牛對韭菜的這一特性尤為感興趣。
“韭菜就是久菜的別音,長久的久,哪兒都能長,特賤。”
“媽,還有啥菜能長了割,割了長,還不需要陽光?”
媽媽想了想:“還有豆芽,還有…長了割,割了長的還有生菜、茼蒿、苜蓿什麼的,不需要陽光的還真不多。”
“有沒有不需要水的作物?”
“哪有不需要水的作物,只不過需要水多或少罷了。比如仙人掌,蘑菇,水就要得少,有點潮氣就夠了;白菜,生菜等葉菜,水就要得多。”
“媽,您真是我的好媽媽,還是我的好老師,幫了我的大忙了。”
“你問這些幹嘛?”
“我想研究出能在惡劣環境中生存和生長的生物,讓宇航員能吃上既新鮮又有營養的食物。”
“去你舅舅家看看,他那兒好像有個什麼新鮮玩意兒。”
第二天,張國牛去探望舅舅,看到舅舅家的一口大缸中有一塊粉紅色的東西,肉乎乎的,他問道:“舅舅,您這缸裡是個啥東西?”
舅舅:“我也不清楚,那是我進山採山貨,在一個山洞裡的水坑裡撿來的。只要放在水裡,它就能不停地長大。”
“這個有什麼用處?”
“可以吃啊,儘管沒有肉好吃,可很像肉,我估計是一種菌類,像大蘑菇。”
“那今天弄點給我嚐嚐。”
“沒問題,你要喜歡,可以割一塊帶回你們學校。”
“那太好了。”
33歲的張國牛潛心學業,完成了生物學碩士學位後,又繼續攻讀博士學位。對這種天然再生肉菌的研究正好成了他的攻關課題之一,或許還能成為他的博士論文選題呢。他想,如果這種肉菌能在宇宙飛船環境中生長,那不是太空超長距旅行中一種極好的再生性新鮮食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