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頭,忙道:“原來傅籌的心機,如此之深!七哥,你得想想辦法啊,這軍權落到他手上,可不是好事,萬一以後,他有異心……”
宗政無憂冷聲道:“這些事,自有人會操心!”
九皇子見他神情冷淡,識趣的打住。端起茶杯欲飲,還沒遞到唇邊,目光不經意落到漫夭扶著杯子的手,修長纖細的手指,瑩白如玉,暖黃光線映照著淡粉色的指甲,看上去光芒潤澤,直想將那隻手捧到自己的手心裡呵護著。他眼眸一亮,也沒多想,執起她的手,湊上去仔細欣賞,驚歎道:“我今天才發現,原來璃月的手,長得這麼美!”
漫夭倒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在從前,握手是正常的禮節。宗政無憂眸光一沉,看九皇子一個勁兒地湊近,一張臉都快貼上女子的手了,而她半點掙脫的意思都沒有。他抬頭望了望天,忽覺今日天氣有些悶,無端的讓人心頭堵得慌。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涼茶果然比新沏的茶多了一絲苦澀的味道。他劍眉一皺,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自覺就重了幾分。漫夭微愣,有些奇怪地抬眼看他。
九皇子似沒聽見,仍一個勁兒地研究她的手,彷彿在思索著什麼,忽然說道:“啊?!好像前陣子,我也見過一名手長得特別美的女子!是誰來著……我想想啊……”
漫夭心中一驚,就在兩個多月前,離王府門口,他曾稱讚過她的手!
第二十四章 奉旨入宮
漫夭不著痕跡地收回手,九皇子還在努力回想,這時,門外遠遠地一聲高呼傳來:“聖旨到——離王接旨!”
九皇子一聽,立刻忘了剛才正琢磨之事,回頭笑道:“七哥,我說吧,看……來了!”
宗政無憂冷冷地瞥了眼門口,面無表情。陳公公進來後,硬著頭皮宣旨,也不等離王跪聽,他知道就算等也等不到。
聖旨無非就是說宗政無憂此次獻計退敵有功,如今大軍凱旋,要論功行賞。宗政無憂冷笑,對陳公公道:“你去回話,就說是本王說的,以後別有事沒事召我進宮,就是對我最大的賞賜!”
陳公公聽得“撲通”一聲跪下,緊低著頭,聲音中透著絲絲蒼老之感,道:“老奴不敢!陛下有旨,待老奴宣完旨意,需在王府跪等王爺入宮。還望王爺念在老奴曾盡心侍候貴妃娘娘和王爺多年的份上,體諒老奴這一把老骨頭,就別再跟陛下置氣了,早些進宮吧!”陳公公曾是雲貴妃身邊最信任的人之一,直到雲貴妃離世之後,才被調往臨天皇身邊。
他又來這一套!上次是老九,這次是陳公公,下一回又會是誰?宗政無憂雙眉一擰,眸光遽冷,手握緊茶杯,一個用力,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杯子被捏碎,青瓷碎片深深扎入掌心和指間,刺痛入心,他卻已然麻木沒有知覺。一揮手,將碎裂的瓷杯狠狠地甩了出去。青花瓷片砸在潔白的地磚,碎成更細的殘片,帶著殷紅的血絲,觸目驚心。
“七哥,你這是做什麼?”九皇子大驚,飛快地掠了過去,欲檢視他手上的傷勢,卻被他拂袖揮退。
“王爺,您這是何苦呢?”陳公公眼眶都紅了,無奈嘆道。
漫夭一震,這樣的宗政無憂,她還是頭一回見。明明該是憤怒之極的表情,但他眼中除了淡漠和冰冷,其它什麼都看不出來。他的心裡究竟埋藏著怎樣的傷痛,需要他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以求身體的痛來緩解心裡的痛?她的心彷彿有什麼被觸動了一般,有些微的疼痛細細碎碎的蔓延開來。子女對父母的依戀是天生的,他們會渴望父母的溫暖,希翼得到他們的愛和關懷。可宗政無憂為何對臨天皇的寵愛有著如此深的恨和厭惡?
宗政無憂看也不看自己的手,只淡淡望住陳公公,沉聲問道:“那些話,是他讓你說的?”
陳公公低下頭去,仍然能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沉重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