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要聽?”她說,“我認為對你來說,不聽比較適合。”
我輕輕嚥了口口水,張嘴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你說吧。”
姐姐也不說話,默默把洗好的碗放好,擦乾了手坐到我面前,握著我的手,澄清的雙眼看著我的,一字一頓的說:“被害者是失血過多死的。身上被捅了數十刀,主要的位置是小腹,接近卵巢位置,被兇手不斷的捅入,傷口縱橫交錯,根本無法計算。還有一刀在她的右胸口位置。被害者的臉被劃花,已經不能認清她的樣子。最後,”姐姐頓了頓,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被害者的心,被挖走了。”
似乎是感覺到我身體的冰冷,姐姐輕輕抱住我,才說:“小伈,這些東西我是不能外洩的。但是我想要你知道,如果兇手真的是穆梓櫟,那他就非常危險。所以這幾天你不要隨便亂跑,我會很擔心。”
我反抱著她,沒有回話。腦海裡閃現的全是穆梓櫟平日裡冷淡,卻默默幫助人的模樣。
他會在我和別人對話陷入困難的時候過來找藉口把我支開;他會一聲不吭的把廚房裡不時積了水把人滑到的地板清理乾淨;他會為了安全在晚上陪我一起等姐姐來接我,儘管一言不發。他這樣的善良,又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你不能有事,”姐姐又說,“我只剩下你了,知道嗎?”
我閉眼深吸一口氣,推開腦裡繁雜的思維。再睜開,輕輕的點頭,“我知道,我不會有事。”
是夜。月色如鉤,霧氣沉重。
我的心也是沉甸甸。
多番思量,始終覺得穆梓櫟不可能是兇手。原因很簡單,如果他是,他不可能第二天還來上班。他眼裡之所以有沉鬱,多半是因為前一晚和母親吵架離家的愁緒難解。沒有誰會在極其殘忍的殺害了自己母親之後第二天還若無其事的正常工作,除非他是個神經病。
想到此處,我不禁轉了轉眼睛。
剛才問姐姐,她告訴我兇器也不見了,應該是一把水果刀。因為沒有兇器,所以無法鑑定指紋,而現場的指紋也只有他們三個一起居住的人,沒有其他。屋裡沒有任何入室的痕跡,只是有很微量的打鬥痕跡,說明穆姚死前有過掙扎,又或者穆梓櫟在和她吵架時做過掙扎。因為他們住的房子算是舊樓了,沒有一個攝像頭。而當晚他們吵架的時間也比較晚,是晚上十點左右,鄰里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方式,乾脆不理,所以問遍了整棟樓也沒有人看見穆氏兄弟的出入影蹤。
那麼,到底殺人的是誰,為什麼要殺人呢?穆梓槿,穆梓槿……如果犯罪現場只有他們一家人的指紋,穆梓櫟不是兇手,最可能的兇手就是穆梓槿。穆梓槿,去了哪裡?如果穆梓櫟不是兇手,那為什麼當初陳鈺來找他的時候要逃?難道真的是他們兄弟兩個人殺害了自己的母親嗎?
問題實在太多了,讓我的腦袋幾乎要爆掉。一陣煩亂,讓我不經意間踢到了電腦桌旁邊的紙簍。彎腰去收拾,看見那張今天被我揉成團的草稿紙。
始終還是有些不捨,便把它熨平,呆呆的看著。
這時,手機傳來了一條簡訊。開啟,依舊是一張食物的圖,想來是他的晚餐。圖的下方卻比平時多了幾句話。
——今天能和你一起吃麵很愉快。店裡的事不要太擔心,邱麗能招進來的,一定不會是壞人。我和你一樣,選擇相信他。
我疑問。
——你怎麼知道我相信他
他瞬間就回答。
——你的眼裡,寫滿了對他的相信。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拍拍老闆的馬屁。
——如果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不到三十秒,就收到了回覆。
——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