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床前停住,心中一陣恐慌,緊閉雙眼。 一隻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頭頂,輕撫過她的身子,她不可控制地顫抖。簡璟辰冷笑一聲,貼了過來,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容兒,你在夢中聽到了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藍華容渾身直抖,說不出一句話來。簡璟辰的手自她胸前輕撫而下,停在了她的腹部,語氣稍稍柔和:“容兒,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裡,可還有我的長子呢。只是你可得乖乖的,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說的不要說,你若是聽我的話行事,我明天就會將你的族人放了的。藍家上下,幾十條人命,可都在你這張嘴上掛著了。”
六七、風雨
慕王妃低眉順目,退後兩步,垂頭不語。
皇帝盯著她看了片刻,冷哼一聲:“你是想要挾朕嗎?!”
“臣婦不敢。”慕王妃話雖輕柔,卻極堅定。
皇帝拂袖轉身,背對慕王妃,冷聲道:“什麼條件,你說吧。”
慕王妃面色漸轉蒼白,咳嗽數聲,雙眸卻忽然迸發出異樣的神采,她抬起頭直視著皇帝的身影:“臣婦斗膽,想請皇上放了琮兒、容兒、孔瑄及玄亦大師等人,並下詔,只要您在位一日,便不得撤藩。”
殿外透進的陽光在這瞬間似暗了一暗,皇帝袖中雙拳緊捏,冷聲道:“就憑著你這麼空口一說,和一個朕根本未曾見過的人,你以為,朕會答應你嗎?”
慕王妃此時已完全鎮定下來,雙頰透出一種病態的潮紅,微笑道:“皇上;要不要接回璟琰,答不答應臣婦的請求,您自有聖斷。但對臣婦而言,總是要救回這些人,才能夠將璟琰交出來的。臣婦既然來到京城,自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世上,只有臣婦一人才知道璟琰的下落。臣婦只有一個兒子,皇上若是不答應,臣婦與兒子死在一起便是了。”
正泰殿內一片死般的寂靜,皇帝緊握著手中的長命金鎖,望著清孃的畫像,良久,方緩緩道:“朕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只要你將璟琰的下落告訴朕。但朝中現在局勢複雜,朕得拖上一段時日,安撫各方勢力後,再放了這些人。”
慕王妃微微一笑:“那臣婦就等上一段時日,皇上什麼時候下詔放人了,臣婦就什麼時候帶著璟琰來見他的父皇。現在,就請皇上恩准我去見見容兒和我的兒子吧。”
皇帝面上閃過一絲惱怒,思忖片刻,道:“你既說世上只有你一人才知璟琰下落,朕可不能輕易放你自由。你若是死了或逃了,朕豈不是永遠都找不到璟琰。從現在起,你住在宮中,由密慎司的人貼身保護。”
慕王妃身子一顫,她也聽過,密慎司是東朝最神秘的一個機構,只奉皇帝詔命行事,執行皇室最隱密的任務,同時暗中監察百官,其成員武功高強,行事狠辣,縱是以自己丈夫那等能耐,講起密慎司來仍是懼畏三分。
她垂下頭去:“皇上如此安排,臣婦也無話可說,但既是住在宮中,求皇上允臣婦去見見容兒。”
皇帝望著慕王妃身影退出大殿,在幾名密慎司暗使的護送下往嘉福宮方向而去,揚聲道:“來人。”
“奴才在。”劉內侍從殿外躬身進來。
“速傳太醫院醫正郭慕陶。”
簡璟辰離開正泰殿,緩步往正華門走去,不時回頭看看正泰殿緊閉的殿門,心中不停思忖:景琰是何人?為何父皇聽到這個名字會如此失態?慕王妃此時上京,並以此訊息來見父皇,難道――― 他再回頭看了看遠處的正泰殿,遙見劉內侍青衣皂帽的身影立於殿外一角,略略放下心來。他知劉內侍雖是閹人,外表膽小怕事,似對皇帝忠心耿耿,卻實是深藏不露。此人由當年莊國皇宮的一名小太監成為今日東朝的總管太監,實有過人之處,他選擇為自己效力,應是在為其日後有個安穩的退路而早做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