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人將外界情形告知於我,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隱瞞得住的。近日來,人員的調動次數比往常要多上三倍,軍營的號子也頻繁吹響,還有空氣中瀰漫的焦躁氣息,感受到這些,我就知道,我兒就要來了。”
常人的言語,根本吹不動齊仲義的心海,他會猖狂放縱,也會忍辱負重,讓叫辨不清他的真面目,但親生母親冷冰冰的幾句話,就令他再也偽裝不下去。
“我兒我兒,你眼中只有大哥,他才不是你的兒子,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
憤怒的情緒,令齊仲義體內的真氣散溢位來,激起一陣旋風。
美婦人挽了一下飄發,用驕傲的語氣道:“我的兒,寬厚待人,孝敬長輩,體恤下屬,對兄弟謙恭友愛,對朋友肝膽相照,又豈是篡父囚母弒兄逆倫之輩能相提並論的。”
齊仲義冷笑道:“他孝敬長輩?你可知道,半個月前,他用計暗算叔父,還剝奪了官職,抄取了家財,將人囚禁起來,示威他人以儆效尤,此等凌厲狠辣的手腕,就是我也自嘆弗如。”
美婦人聞言,不怒反喜:“我本擔心伯仁過於仁厚,容易被人利用,如今學得權謀之道,當斷則斷,終於成為合格的上位者,磨難果真能使人進步,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古人誠不我欺。”
轟!
齊仲義一掌拍在石桌上,將其震得四分五裂。
“又是這樣!為什麼總是這樣!只要是大哥做的事情,你都會誇獎。有好東西總是第一個想到他,甚至連家主之位也……不止你,那些老東西也是如此,總是‘長子仁厚,侯爺之福’,哈哈哈,一個忠厚老實的性格,就讓你們滿意至斯!”
笑中帶怒,齊仲義一踢腿,將石凳踹向牆壁,將厚實的磚牆擊得轟然倒塌。
守在外圍的侍衛先是嚇得一跳,可察覺到場中對峙的氣氛後,識相的退出十丈外,不敢窺聽。
“從小到大,只要是大哥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到,文治武功,我哪一樣不比他優秀!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眼中只有他!”
美婦人似乎全然沒看見他的震怒,反而火上澆油道:“他做了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三歲那年,你失足掉進池塘裡,是誰奮不顧身將你救出來;七歲那年,你到林中貪玩,被野狼追咬,是誰不要性命的將你救下;十二歲那年,你出手傷了長征王的公子,是誰上門負荊請罪,為侯府消弭禍端。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在人前風光,可曾想過,是誰在背後給你擦屁股?
你眼中只記得別人對你的壞,看不到別人對你的好,自然不明白大家為何更親睞伯仁,你真以為,我們只中意他的忠厚老實嗎?”
“夠了!你說的這些,以為我不知道嗎?睚眥必報,忘恩負義,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齊仲義忍不住傷心的質問。
美婦人終於露出難過的情緒:“原本不是,我以前認為你雖然叛逆,雖然不懂事,但本質上仍是個好孩子……可是,最近,你親手用行動告訴我,我的想法錯了,你的確就是這種人。”
齊仲義的雙手被指甲嵌出了血,卻是渾然未覺,用恐怖的聲音道:“是,我恩將仇報,薄情寡義,我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但你們可曾想過,為何我會成為這種人?
只是因為大哥比我早出生了幾年,你們眼中就只有他,這公平嗎?從小到大,你從來都偏愛他,對他的關心永遠比我多,明明我才是你的親生骨頭,你說,這公平嗎?”
美婦人笑了起來,卻比哭還悲傷,看向齊仲義的眼神中,充滿了恨不成才的絕望。
“從小到大,凡是你想要的,你大哥可曾跟你爭過?
我給他的東西,只要你露出半分期待的意思,他哪次沒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