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著矛盾,羅豐卻沒有質問真假,而是陷入沉思中。
懸浮在半空的沐戀花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決心破陣的話,你最好抓緊點,四絕魔藏陣可不僅僅是阻隔困敵的效果,每一道分陣都能積蓄一種元素,等到地水火風積累完畢,同時爆發,就能將陣內的世界摧毀成一片混沌,如今算來,距離最後的爆發只剩下三個時辰,莫要遲了。”
蘇白鷺忍不住道:“從我現在的立場說這話或許有些不對,但你身為歸墟教弟子,在明知雙方不可能和解的前提下,為何要洩露自家的底細。”
沐戀花用怪異的目光瞧了蘇白鷺一眼,見她並不是玩笑捉弄的表情,而是一臉的認真,不禁笑道:“縱然他們贏了,又與我有何關係?他們得了龍脈地氣,難道會分我一成嗎?既然沒有好處可言,我會何必在乎他們的利益,該死的死,該活的活。”
蘇白鷺猶自道:“除去個人的好處,尚有門派的利益。”
沐戀花反問:“門派得了好處,又不會落到我頭上,若你要同我講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卻是免了,正是雞同鴨講。何況歸墟教家大業大,又豈會差了這點地氣,若真能因此決定歸墟教的氣數,長輩們又豈會將輸贏賭注在我們這群小輩身上,你未免將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看得出來,你跟我是兩條道上的人,你瞧不起我,我也看不上你,正好各走各的陽關道和獨木橋,省卻一通口水。”
蘇白鷺無言以對,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什麼可指責沐戀花的,至少她夠坦蕩,而且沐戀花不是不知道這麼做會有損門派利益,只是她根本不在乎,甚至不認為這麼做是錯的,而是覺得天經地義。
“好了,言盡於此,你們先前放我一條生路的人情就此償還,現在兩不相欠,我這便離開了。”沐戀花又轉頭看了一眼無樂慧師,威脅道,“假清高的賊尼,小心點,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長得很!我遲早會再來殺你,到時候就不像之前那麼好運,我就不信還會有人來救你。”
言畢,便施展遁術,疾馳離開。
“她是這樣,凌雲絕也是這樣,將個人置於門派之上,全然忘了宗門的栽培之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認知呢?”
蘇白鷺心中不解,但她清楚此刻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深吸一口氣,按下心頭紛亂雜念,對羅豐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只剩下三個時辰,又無法和裡面的人聯絡,連人數都無法湊齊,若有需要,我可以對付一陣。”
羅豐搖頭:“你的傷勢離痊癒還差得遠,只恢復了七成,對方佔據地利優勢,你又有多少勝算?按照沐戀花的說法,必須四陣全破,才能破解四絕魔藏陣,一處都不能冒險。”
無樂慧師請戰道:“貧尼的傷勢已經無礙,只是真氣損耗得多了些,再有半個時辰便能恢復,願意助施主一臂之力。”
羅豐道:“兩位拳拳之心,我在此謝過了,不過此局是歸墟教對六道宗的陣營之爭,若是能力允許,還是儘可能交由我六道宗弟子來解決。”
蘇白鷺皺眉道:“按照沐戀花所言,除你之外的六道宗弟子盡數被困在城中,生死不知,如今又被陣法遮斷了聯絡,你打算怎麼解決?”
“山人自有妙計。”羅豐笑了笑,故作神秘,沒有回答。
歸墟教的藺如恤還欠他一份人情,這種見不得光的秘密可不能輕易說出來,羅豐先提筆寫一封信,隨後運起《萬血歸淵經》中記載的化血神遁,悄悄靠近絕血陣,隨後以血系秘法通知藺如恤。
四絕魔藏陣能遮斷陣內陣外的聯絡,卻不能遮斷陣外對陣中,以及陣中對陣內的聯絡,這卻是一大盲點,很容易被人忽略,畢竟佈置此陣的用意在於斷去兩方的聯絡,如果以佈陣者為中轉,串聯雙方,可不就與佈陣的目的衝突,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