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了力氣,反手將她在他手肘上的手一握,另一隻手竟抬起?了她的腿,迫使她坐到了他身上。
蘭殊一盤在他腰上,猛地瞪大了眼。
少年?並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拼命盯著她的臉兒看,似醒似醉,似譏似悲地,笑了一聲。
秦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只對她有的反應。
這?算什麼?
他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連四哥都不想要,只對她有興致?
夜色如?墨, 月光穿過?雲層,灑在了水榭邊的池塘上,泛出了一層銀色的清輝, 隨著微瀾上下浮動。
少年?的目光有些灼人,瞳仁深處卻翻滾著洶湧無?盡的黑色,幽幽沉沉的。
蘭殊想要推開他, 手?一靠近他的胸膛, 卻感覺到他在發燙。
少年的心砰砰在跳, 蘭殊推不動他,只好偏過?頭,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世子爺,你喝醉了。”
秦陌的眸光動了動,恍若一場大夢初醒, 倏爾鬆開了她。
少女嬌軟的身體驟然從他懷裡離去,秦陌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眼眶, 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嗓音有些發沉:“是醉了, 我真的醉了。”
蘭殊聽著他呢喃自?語, 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嘲自?諷暗含其中, 身姿瀰漫著醉意, 語氣又?似是清醒的。
蘭殊搞不懂他,只好出門尋人幫忙。
秦陌卻一把拉住她離去的手?臂,道:“不用找人過?來, 我自?己可以。”
蘭殊怔了片刻, 眼睜睜看著他自?個搖搖晃晃地進了耳房,而後又?撐著牆壁出來, 面上難得?露出了一點?窘意來,“忘了,得?找他們備水。”
蘭殊忍不住撲哧笑了聲?。
但好歹確認他還有那麼?一點?清醒,至少沒有直接脫下衣服,就往空著的浴桶裡泡了去。
除了剛剛那一瞬間的逾矩,蘭殊承認秦陌的酒品還是比她好的,喝成這樣也不吵不鬧,靜靜靠在了床頭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小廝便將浴桶打滿了熱水。
蘭殊上前輕輕搖了搖他,秦陌掀開眼皮,起身再度前往耳房的步伐,明顯比方才又?要穩當了不少。
蘭殊都要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在運氣排酒了。
洗漱之前,元吉還給他餵了盅醒酒湯。
待秦陌從耳房出來,蘭殊奇異地發現,少年?的眼神幾乎已經是完全清明瞭過?來,視線一與她在半空中交匯,就乾咳了聲?。
蘭殊懷疑他心裡在打回旋鏢,後知後覺地為剛剛失手?抱了她一事害臊。
蘭殊很識相?地沒有去提那茬,完全只想當作一場意外,今日睡一晚,明天就過?去了。
秦陌見她還在案几前坐著,客套般地問了句:“還不睡?”
蘭殊頭也未抬道:“我再整理一下今天學的知識點?。”
這樣的對答於他們十分尋常,就畫素日秦陌熬夜辦公,蘭殊也會關切一句,自?己該幹嘛還是幹嘛。
她原也沒有想過?要秦陌等她,直到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旁邊,長長的身影順著牆角的燈籠,罩在她身上,蘭殊抬起頭,只見他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屋內搖曳不熄的燭火,映在兩個人身上。
蘭殊頓似怔了片刻,將桌上的火光朝著邊上挪了挪,“是光線閃到你了?”
她原以為是她點?的燈,影響了他安寢。
秦陌搖了搖頭,未置一言,拿起她桌上的筆記翻了翻,字跡一筆一劃寫得?娟秀,恢復了她最初謄寫的模樣,與他的截然不同。
蘭殊一壁繼續摘錄,一壁掠了眼他那雙在火光下又?清又?亮的鳳眸,嚴重懷疑他是過?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