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剛看見?她的身影從長?廊出現?,不由站起身。
轉眼,只見?她沒有一點兒食慾,奴僕詢問她要不要用膳,她也只往用膳廳瞥了眼,便愁容滿面地朝著主屋走了去。
秦陌雙眸暗了瞬,忍不住向銀裳問道:“同裡小鎮的事,還是進展的不順利嗎?”
銀裳微微嘆了口氣,“聽姑娘的意思?,村民的想法很是保守。便是先拿一半土地嘗試,也不願冒這?個險。”
秦陌凝望著她漸漸消失在了長?廊盡頭的身影,眼睫微垂,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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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晨。
蘭殊剛又被一戶拜訪的村民搖頭從屋中請出,站在門前,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
轉過身,只見?秦陌站在了坡下,四目交匯,衝著她微微提起了唇角。
前陣子不見?他靠近,她還以為他醒悟了。
幾?次三番拒也不休,他還真是。
有毅力。
蘭殊都有點佩服他了。
也懶得再發脾氣去惱他,反正也沒用。
她走下斜坡,與他擦身而過,頭也不回地揶揄道:“貪汙的事情?查清楚了?有空來這?兒看我?”
秦陌邁步跟了過去,柔聲道:“上輩子就?查過了,不費事的。”
蘭殊莫名酸了一把,繼續調笑道:“記憶多就?是好,瞧把你閒的。”
秦陌頓了頓,“只是想見?你。”
不得不說,憑秦陌這?副皮囊,柔下口氣說情?話,哄起小姑娘,當真是再輕易不過。
蘭殊充耳不聞,緩緩沿著田野小道,朝著小鎮前方的山坡走了去。
秦陌跟著她:“你去哪裡?”
蘭殊指了指山頭,“邵師兄上回說入鄉隨俗,若我有空,可以去半山腰看看村民信仰的神?廟。見?識一下他們信奉什麼?,也能?更瞭解一些他們的思?想。”
眼下已入七月,稻田已經泛出了黃燦燦的顏色。
秦陌與她並肩而行?,看了眼兩邊的稻田,對比江南其他小鎮的收成,明顯稀疏了很多。
一年只有八月一熟,這?樣的收成,也就?勉強餬口。
秦陌不由問起蘭殊拜訪的這?些門戶中,可有見?到誰的家裡尚有餘糧。
蘭殊搖了搖頭,“就?等著下個月割稻了。”
她原想待秋收一過,正好有足夠的時間,去轉換田地的農作物。可村民年年無?餘,便是拿一半的田地去嘗試,他們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蘭殊一籌莫展,轉頭,只見?秦陌站在田埂邊沿停下了步伐。
蘭殊見?他目不轉睛盯著稻田的某一處,甚少見?他這?般被吸引,不由站到他旁邊,好奇地循著他的視線瞧了去。
“在看什麼??”
“那有條魚。”
蘭殊忍不住朝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如今一條魚都能?吸引他的視線,曾經那個滿眼都只有公文的攝政王,真是一去不復返了。
秦陌道:“他們會養稻花魚?”
“嗯,里正說前年開始嘗試的。只是稻田畢竟不是魚塘,養不了多少條,稻花魚這?種,最多就?是給家裡過年的飯桌,添點熱乎氣。”
秦陌:“但至少代表他們不是一點兒都不想改變的。”
蘭殊看了他一眼,再度盯向了那搖尾的稻花魚,陷入了沉思?。
一陣山嵐吹了過來,稻浪陣陣。
蘭殊的鬢髮往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