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匹馬到底受了驚,一雙眸子都血紅地發了狂,手中的韁繩依舊被蕭譯死死地攥在手中,即便在手心已然勒出了血痕,仍然沒有丟棄。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遠,此刻的檀墨都已經被顛的七葷八素,連眼前的東西都快看不清了,車前的馬似乎漸漸失了力氣,沒有先前的癲狂,蕭譯顧不得額際的汗,努力最後將這馬制服住。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陡然聽得一個異樣的聲音,尋聲看過去,只見眼前一家商戶的二樓插旗的木杆猝然掉落,眼前的馬絲毫未停的繼續向前跑著,當看到那木杆兩端削的極尖,蕭譯幾乎頓時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下一刻毫不猶豫地便甩掉了手中的韁繩,翻身便利落地朝車內護去。
因為按著這馬的速度,當那竹竿落下,幾乎直插入車內。
在顧硯齡毫無預料之時,便看到車簾後陡然衝進來一個人,在她還未回過神來,那人便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帶著她將身一轉,聞到熟悉的木樨香,顧硯齡放鬆了幾分警惕,而下一刻,便聽得“轟隆”一聲,似乎整個車頂都被砸破了一般,隨即一個聲音重重地撞擊在耳邊,帶著凌厲的風。
當顧硯齡臉色微變,轉而去看時,卻是連心跳都停頓了片刻,幾乎是一瞬間,整個身子都冰冷了。
只見一隻被削尖的木杆正插在她的耳畔不遠處,這一世第一次,讓她覺得死亡離自己竟有這般近。
“韓大人,韓大人救命”
耳畔陡然傳來檀墨激動到快說不清話的聲音,然而顧硯齡卻是來不及去想,因為一股血腥味漸漸傳到她的鼻尖,當她順著看去,蕭譯手臂處的袖子被劃破,上面已然暈染出血跡來。
“阿譯”
顧硯齡心下一沉,幾乎是驚然出聲,蕭譯卻是動也不動,死死地將她護在懷中,明明臉色都白了,卻還安慰她道:“無事,放心。”
第二百七十二章 放長線
話音一落,外面陡然傳來刀劍凌厲劈下的聲音,隨即馬兒慘烈的悲鳴聲響起,又是一陣猛烈地晃動下,便聽得“嘭”的一聲,似乎是什麼重物轟然倒地,車幾乎是瞬間停了下來,四周霎時變得死寂。
此刻的韓振猶如修羅一般冷然坐於馬上,一雙眸子浮過一絲狠意,手中的利劍寒光閃閃,卻有殷紅的血跡順著劍鋒一點一點地滴落,而在其旁,那匹受了驚的馬已然倒在地上,脖子上是一條深入極裡的血痕,沿著這條血痕,殷紅的血液漸漸流下一灘。而那馬與車相連的繩子,早已被斬斷,孤寂地晃在半空中。
“臣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男子堅毅而冷然的聲音在外響起,車簾微微晃動下,蕭譯已然傾身而出,小心地扶著顧硯齡走了出來,這才親自上前扶起韓振道:“今日多虧了你。”
韓振順而站起,當看到蕭譯左手臂的傷口眸中微微一動,當即驚然道:“殿下受傷了?”
蕭譯擺了擺手,隨即看了眼地上躺著的馬屍,韓振當即道:“此事定要上報陛下,由京畿護衛與大理寺來調查。”
“罷了”
聽到蕭譯的聲音,韓振微微一愣,不由脫口道:“殿下”
“這幾日陛下龍體欠安,便不要再打擾了,更何況,今日不過是意外罷了。”
韓振微微皺眉,從他多年巡防的經驗來看,眼前這境況分明不似意外,當韓振抬頭欲再說時,卻從蕭譯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深意,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他好似明白了什麼,因而覆下了眼中的詫異,頗為恭謹道:“是。”
在韓振的保護下,蕭譯與顧硯齡夫婦安全的回到府中,許是精神太過緊張,因而當蕭譯服了藥,便睡下了。
待到入夜時分,顧硯齡將一眾人退散,親自坐在床邊為其上藥,蕭譯靠在軟枕上,溫和地看著身前的顧硯齡,只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