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脾氣雖然我們一向都摸不清。不過,據我所知,他可從來沒對楚姑娘發過脾氣。”
“難說,難說。你忘了元宵節那一天的事兒了?”
兩個人談了一會兒,看見謝停雲走了出來。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謝停雲莫名其妙地道。
“谷主可向你提過楚姑娘?”郭漆園問道。
“完全沒有。我還納悶呢。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了?無論如何,楚姑娘把谷主從三星三煞手裡救出來,實屬不易。我們一定要想法子謝謝她才好。”
“只可惜楚姑娘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們得想個法子……”
“法子你自己想,別拉上我。”謝停雲趕緊道。為了上次在江湖快報上登啟示的事情,慕容無風雖沒有克他,他著實難受了許久。
*******
又過了十天,慕容無風的病雖沒有明顯的好轉,所幸,也沒有繼續惡化。
雖然還不能下床,他總算是批改完了滯留在書房裡的所有醫案。
除了暫時還不能單獨診病之外,谷裡的醫務似乎恢復了往常秩序。
他開始回到以往的作息習慣。每天早起,洗漱完畢之後,就開始閱讀。
並堅持參加了好幾個疑難病人的會診。
不過,大家都看得出,他的精神不大好。雖是極力支撐,每一個會診他都堅持不了很久。有一多半,他坐不到半個時辰,就得回房休息。有一小半,他咬著牙堅持到了最後,第二天必然病勢加劇,一臥不起。
他又回到了平時鬱鬱不樂,不苟言笑的樣子。
“荷衣”這個名字似乎從他的談話中完全消失了。
漸漸的,大家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荷衣”這兩個字。
這一日,慕容無風碰巧起得有些晚。郭漆園走進他的臥室時,他躺在床上,剛剛醒過來。
“谷主早。”郭漆園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
“早。現在是什麼時候?”慕容無風慢吞吞地坐起來,問道。
“巳時初刻。”
“糟糕,今天起晚了。”他淡淡道。
“谷主今天可覺得好些?”郭漆園道。
“嗯。”他含含糊糊地道。其實他覺得並不好,一坐起來,頭便開始一陣一陣地發昏。
“今天我們有一筆重要的生意要談,我想,如果谷主身子還能應付的話,能否出席一下?大約,只要半個時辰。”
“什麼生意?在什麼地方?”慕容無風閉著眼睛,靠著枕頭道。
“有一些藥材,我們準備提價,跟延慶堂已談得差不多了。雖然他們有些不大高興,但畢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答應得還算爽快。只是,這一回是王老闆親自出馬,老先生七十歲高齡,來一趟實屬不易,一直想來看望谷主,谷主卻不巧病了。是以我在聽風樓備了一桌酒,請了老先生和他手下的幾個人,谷主如能坐陪片刻,給他們一個面子,這事就妥了。”
慕容無風想了想,道:“既然這麼重要,我去。”
“太好了。谷主的身子還沒有大好。馬車是坐不得的。我已備好了轎子。”
“不要派很多人跟著。”
“這個,由謝總管佈置。他會親自陪著去。不然不放心。”
慕容無風點了點頭:“你先回去,我更了衣,吃了早飯,你再過來。”
“更衣還是由屬下代勞罷。早飯這就送來。”郭漆園忙道。
“我自己能行。”慕容無風道。
於是,中午時分,一乘巨大的轎子將慕容無風抬到聽風樓的門口。後面的馬車裡坐著蔡宣和趙謙和。謝停雲和幾個不知名的白衣隨叢尾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