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朝聖之地。
傳說中,每隔幾年便會有一些熱血青年不遠千里地趕到天山,尋找冰王,僅僅只為了見他一面,試試自己的劍技。
他們當然從沒有找到,也沒有見過冰王。
冰王當然只不過是他的外號而已。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一路上荷衣的心思,卻完全與江湖傳說無關。
她拼命打著馬,心裡只想著慕容無風的安危。
那黑衣人的話原本很多,他也原本喜歡打趣,看著她六神無主,答非所問的樣子,便也不再找她搭話。
是以兩個人幾乎只是趕路,趕路,趕路。他們日夜兼程,每三天才歇息一次。等到他們終於到了天山腳下,終於騎馬走了雪峰的一半,最後終於不得不施展輕功上山時,荷衣已累得連腿也抬不起來了。她幾乎是被那黑衣人半拉半背上了山。
早已是冬季,漫天的大雪,刺骨的寒風。
山路冰凌四布,滑不可當,稍有疏失,便足以喪身。兩人在冰雪之中小心翼翼地前行,走了好和個時辰,才到達一處座落在山峰側面背風處的宅院。
宅子是巨石做成,卻早已被冰雪包裹得嚴嚴實實。若不是門前石廊下立著兩個石柱,荷衣倒要以為自己是到了一所冰宮面前。
那房子彷彿已有百年的歷史。卻一眼可知很牢固,很結實。
但她的心裡還是直打鼓。
這塞北苦寒之地,原本就不是慕容無風能呆得住的地方。更何況是在最寒冷的天山之顛。
他的風痺之症,連同隨之而來的心疾,只怕會發作得更加頻繁。
當她戰戰兢兢地走進石宅,進了正堂,卻發現屋內生著火,很溫暖。所有的窗子都蒙著厚厚的獸皮。連地上也滿鋪著好幾層珍貴的皮褥。
屋內陳設簡單,卻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品味並不低。
白衣人坐在一張鋪著狼皮的椅子上,早已聽到了他們的腳步,也早已料到是他們。
“他還活著。”他開門見山地道。
荷衣喜道:“他在……哪裡?”
白衣人並不答話,卻道:“他仍然病得很厲害,還不能說話。卻堅決不許我碰他。我只好每天點一次他的穴道,趁著他昏迷的時候給他換藥。可惜他的身子不能承受長時間點穴,所以醒後的這十天裡,他竟連一次澡也沒有洗。”說罷,他忍不住道:“他究竟哪來的這些怪脾氣?”
荷衣一翻白眼,道:“他的脾氣一點也不怪。只不過是有潔癖而已。”
“有潔癖也要講時候,你說呢?”白衣人大約是被慕容無風的脾氣弄得大為惱火,不依不饒地道。
荷衣懶得與他爭下去,嘆了一口氣,道:“他吃得下東西麼?”
“幾乎不吃什麼。好在我趁他昏迷時,也給他餵了些雪蓮丸。”大約慕容無風吃東西也十分勉強,令白衣人大費腦筋,是以他說話的口氣仍舊是氣鼓鼓地,好象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難侍候的人。
荷衣柔聲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多謝你救了我的相公。我們夫婦欠你們兩條命。”
她一會兒說“相公”,一會兒說“夫婦”。一想到自己還有和慕容無風一起生活下去的希望,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只恨不得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們已然成婚的訊息。
白衣人與黑衣人連忙說:“恭喜恭喜!”臉上的神色卻一點也不吃驚。
荷衣道:“我和無風一直忘了請教兩位前輩的貴姓。”
黑衣人道:“不要叫我們前輩,叫我們大叔好了。我姓山,叫山木。他姓陸,叫陸漸風。”
這兩個名字,荷衣從來沒有聽說過。只好道:“我們有一位朋友叫山水,山大叔和山水可否相識?”
山木道:“他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