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死!你死就是謀殺我!”她大叫。
“好了,荷衣!”他抱著她,推著輪椅,來到臥室。
“把我的手指和你的腿埋在一起……合葬。”她在他懷裡道。
“荷衣……”他看著她,只有嘆息。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縫了幾針,塗上金創藥,將斷指用一條三尺長的軟絹包紮了起來。
銀針刺入傷口時,她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他的心亦隨之一痛,彷彿也被那針紮了一下。
難道……難道他們真的只有一個靈魂?
他忍不住端詳她那隻柔軟受傷的手。她的手小而纖細,柔若無骨,卻很白皙。
如今,末指已然斷去一截,裹在一大團白絹之中,一點隱隱的紅色從裡透了出來。
無論他的醫術如何高明,這已不再是隻完美的手。
他閉上眼,心中滿是內疚,竟再也不敢往她的傷口上看。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荷衣。”他嘆道,“我們可以打架,你卻絕不可以傷自己……知道嗎?”
她乖乖地鑽進了被子,道:“我困了……”過了一會兒,猛地想起一件事,又道:“啊!糟啦!”
然後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道:“我要去接吳大夫!飛鳶谷裡的比武想必已經結束了!”
慕容無風愣了愣,道:“吳大夫會在飛鳶谷?”
他還想再問一句,荷衣人影一閃,早已衝出了門外。
他連忙對著門口道:“荷衣回來。”
“什麼事?”那人影又閃了回來。
“叫謝停雲去接就好,你剛剛受了傷。”
“還是我去,謝停雲不方便。”那影子一晃,又消失了。
叫一個大男人抱著嬌滴滴的吳大夫飛過沼澤,荷衣覺得大不妥當。
…… ……
月光靜靜地灑在沼澤中的那片空地上。
遠遠地看去,空地就像一個白色的舞臺。
吳悠將自己緊緊地裹在一件純黑的鬥蓬當中。鬥蓬的帽子垂下來,擋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站在離空地中心較遠的一棵大樹旁,周圍零零散散地站著幾個完全陌生的人。
然後她發現其實不必那麼緊張,在空地上觀戰的人,彼此似乎都不認識。
無人交談。大家全都是雙拳緊握,雙唇緊閉,神情嚴肅地直視著空地的中心,等待著比武的開始。
子正已過,所有的證人和客人都已到齊,唐潛卻一直沒有露面。
龍澍突然大聲道:“子時已到,傅公子早已等在這裡。唐潛為什麼還不到?莫非是怯敵不來?”
他的兩個兒子中午中了唐門的毒砂,送到雲夢谷時老二龍補之的一隻手已爛得只剩下了一截白骨。雖經大夫們全力施救,性命已無大礙,那一隻手卻肯定是廢了。
龍澍一想到這事就氣得暴跳如雷,龍家的暗器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這一回若不是在狂歡濫飲之中失了警惕,豈能輕易著了唐家的道兒?
唐淮冷冷地盯了龍澍一眼,沉聲道:“唐門從沒有臨陣脫逃之輩!”
龍衍之道:“唐門的人什麼下三濫的事情都做得出,臨陣脫逃又算什麼?”
唐淮剛要介面反擊,忽聽一人淡淡地道:“你們談的那個人,是我嗎?”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那個從唐家兄弟身後慢慢走出來的人。
唐潛。
他穿著一件純黑的絲袍,卻繫著一個紅色的腰帶。手上拿著一把鱷魚皮吞口的刀。
月光正照在他高高的額頭上,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溫和,還帶著點笑容。一雙眸子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之意。
儘管他竭力掩飾,大家還是注意到,他走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