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唐蘅搜腸刮肚地回憶了半天,搖搖頭,道:“沒見過。”
“你可能沒注意……”
“也許……”唐蘅又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忍,道,“難得在這裡遇到親戚。不如你先去洗個澡,我去叫老闆在我房裡添張床。你好好地睡一覺,在我屋裡將就兩個晚上,等有了空房再搬走,如何?”
王鷺川站起來,一臉感激之色,鄭重地道:“多謝你幫我!”
他跟著唐蘅走到樓上,路過洪字號房間,見房門緊閉,忽道:“等等。”
說罷將一朵雛菊插在門縫上,回過頭,對唐蘅笑了笑:“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在我們那裡,滿天遍野都是。”
“你怎麼知道這就是她的房間?”
“她一定住在這裡,”他道,“如果你和一個女人相處了很久,會對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就不怕她看見了這朵花,馬上收拾行李?”
“無論她走到哪裡,我都能將她找到。——因為我們是青梅竹馬。”他淡淡地解釋,“我從沒有逼過她做任何事,自然也不會逼她跟我回去。我唯一害怕的是……”
他忽然不說話了。
“你唯一害怕的是?”
他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良久,長長地吸了口氣:“我唯一害怕的是她遇到的那個男人比我好。如果是這樣,我將毫無希望。”
“嗨,別想那麼多。”唐蘅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他這才發現地上有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
王鷺川放下包袱,問道:“洗澡的地方在哪裡?”
“下樓左拐,記得帶上鑰匙。”他匆匆換了件外套,將紙條折在荷包裡,“我現在要出去一趟。”
…… ……
“我們不能出去。”
蘇風沂抽出銀色小斧,貓著腰,正要衝出車門,沈輕禪一把拉住了她。
“可能是路氏兄弟,駿哥有危險。”蘇風沂蓄勢待發,回頭看了她一看。
“不止是他們兩個。”沈輕禪目色微動。
一隻眼瞎掉之後,她的另一隻眼也跟著腫了起來,只能半睜著。
便在這剎那的眼波中,蘇風沂看見了她的恐懼。
“他們一時不會殺了他,”她輕輕地道,“他們要利用他引出郭傾竹。”
“誰是他們?”
沈輕禪轉過臉去,更正:“我說錯了。不是‘他們’,是‘我們’,我哥哥。”
蘇風沂點點頭:“那麼,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你要是我你會站在哪一邊?”
“如果站錯了會害得我丟掉一隻眼睛的話,我會好好想一想。”
那是一片幽深的樹林,陽光點點,從葉隙中灑入。
遠處有道水流,經年的潮氣瀰漫空中,陽光之下,霧色澄紅。
一切彷彿是透明的,一切又全都看不清楚。數不清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風動雲生,變化莫測。
樹林永遠是伏擊的最佳之處。
所有可疑的陰影與響動都可能與裡面暗藏的生物混淆,習武之人的聽力與判斷將大受考驗。
一聽到箭響郭傾葵便知道情況不妙,緊接著馬的腦漿就濺到了他的臉上。
他知道路氏兄弟就隱藏在馬車左面的某棵樹上,正引弓待發。可惜就在飛箭襲來的瞬間,他已躥下馬背,躲到了車廂的右側。
顯然他們知道沈輕禪就在車內,投鼠忌器,只射了兩箭,亦未用全力,不然早已穿頂而過,將裡面的人全部射傷。
正在此時,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胸口傳來,他感到一陣昏眩。
那天夜裡他中箭從樹上摔下來,非但胸口有嚴重的內傷,還摔斷了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