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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子忻已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扶穩,淡笑:“爬山的時候眼看著路,不要吟詩。”

他還是戴著自己喜歡的帷帽,揹著藥筐,策杖在前,披荊斬棘。蘇風沂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他那條殘廢的腿在這樣陡滑的山路上行走,顯得格外地不利索。不僅無法走快,有時一步還得分成兩步。但他卻能保持穩定的步幅和節奏,極少半途停頓。遇到險處竟還要先行一步,以便能在高處接應。蘇風沂原本一直牽著他的手,見他行步甚艱,還要分心照料自己,心中不忍,悄悄鬆開手,只拽著他的一角衣袍,讓他騰開手,可以抓住道邊的樹幹向上攀爬。

行了近一里的山路,眼前豁然開朗。前面是一片開闊的山谷,綠草如茵,滿地開著嫩黃的雛菊。彼時細雨初霽,一輪紅日從密雲中鑽出,微風習習,萬朵金花隨風搖曳。蘇風沂早已走得滿頭大汗,摘下斗笠,坐在道邊的大石上,對子忻道:“咱們在這裡歇會兒,好麼?”

子忻慢吞吞地走到路邊,拔出小刀,彎腰割下一叢開著小白花的蔓草,捲成一團,放到藥筐之中。

“這是什麼藥?”蘇風沂湊上去問道。

“落葵。通常用於消腫止血。”他拿出一株給她細看,“它的種子蒸過之後,曝幹研末,調以白蜜,可以塗面養顏。”

蘇風沂眨眨眼,笑道:“你怎麼知道?你試過?”

“唐蘅試過,這是他最喜歡的方子。”

“說起阿蘅,”蘇風沂靈機一動,忙問,“你可有什麼方子讓他的光頭重見天日?天氣越來越熱,難不成他天天都要戴假髮?”

“他大概試過我開的不下五十種方子,可惜沒一個見效。”子忻搖頭苦笑,“儘管如此,他仍然對我充滿信心。無論給他什麼藥,都嚴遵醫囑老實服用。弄得我現在一看見他的光頭就覺芒刺在背,簡直比他自己還要痛苦。”

“是不是每位大夫對自己治不好的病人都會感到內疚?”

“是啊,”他的神情原本很平靜,平靜得近乎冷漠,目光中卻忽然有了一絲暖意,“不過我父親不是這樣,至少不那麼明顯。”

蘇風沂聽罷,心微微一動。

——子忻從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父親,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孤兒。

“你父親也習醫?”

他點點頭,神色黯然:“他病了很多年,身子一直不好。”

蘇風沂本想繼續問他父親是否健在,家中可還有別的親人,見他目中已有傷心之色,連忙打住。笑道:“你一定也讓他試了不少方子。”

他的回答很奇怪:“我猜他從不試我的方子。——覺得它們有一半不可信,另一半則乾脆是異想天開。”

彷彿找到了同黨,蘇風沂一陣唏噓:“我爹爹也是這樣。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相信。其實他只是不肯相信自己會錯,更懶得同我理論。……從小到大,他對我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放肆’。”

“可是,你做古董,是誰教你入行的?”子忻問道。

蘇風沂道:“我媽媽原本是我爹爹書房裡的丫環,後來便成了他的人。自從有了我,她擔心我在這個大家子裡難以立足,便每日留心我爹所讀的書目。他每讀完一本她都會從書房裡偷出來,悄悄抄寫一份留在一個箱子裡。她教我認字、讀書,從小就讓我到爹爹的古董店裡和師傅夥計們混在一起。漸漸地,我的床底下堆滿了她抄的書。我十二歲那一年她得病去世了,臨死之前,我求爹爹去看她一眼,他沒答應,說是有個重要的應酬。我所知道的東西都是偷偷學來的。——不少家學是傳媳不傳女,而我爹爹連兒媳也不相信。蘇家的規矩是傳子不傳媳,更不傳女……”

她從不願意談自己的家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說了這麼多。她的嗓音很平靜,好象這一切已是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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