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瀾抬頭,見軍醫官閉著眼睛,
額頭同樣豆大的汗珠淌進眼睛。
沈逸瀾慌忙用裹布擦去他眼睛和額頭處的汗珠,
軍醫官睜開眼睛,繼續的尋找鉛子。
“庖丁,酒。”
“來了。”
隨著軍醫官一聲喊,陳庖丁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忙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沒一會,便有兵丁將一罈子酒拿過來。
“舀出一碗來。”
沈逸瀾左右看看,眾人除了按住傷兵的上身和腿的,就她一個人拿個裹帶杵著。
“還愣著幹什麼,開泥封,再拿個碗去。”
軍醫官面上都是怒氣,沈逸瀾趕緊揮舞著小拳頭砸向泥封,
連著兩三下沒砸下來,腦門子都急出汗來。
軍醫官滿臉的嫌棄,
“庖丁。”
陳庖丁小跑著過來,看清了形勢,手上一用力,泥封掉了,又將一個碗塞在沈逸瀾手裡,
“怕不怕?”
還等不及她回答,遠處又有人叫他,
“做慣了就好了。”
陳庖丁去忙他的,沈逸瀾拿著碗盛了半碗酒,
“往……往哪倒,”
軍醫官見她白皙的小手端著碗打顫,不由得往臉上看去,這是個富家俊俏的公子哥,細皮嫩肉的沒見過世面。
耐著性子道:
“倒在傷口裡點,用布將血水蘸出來,看看有沒有漏掉的鉛子。”
“哦!”
沈逸瀾依照軍醫官的話,先倒酒,後往出蘸,
血腥氣摻和著酒氣,使得她一陣陣的反胃,
直到軍醫官將最後一點鉛子夾出來,鬆了口氣,
“拿針線,”
沈逸瀾在藥箱裡找到亮針和一團發汙的白線,
“酒裡泡一下,穿上線。”
按照軍醫官的吩咐,依次做完,將針遞給滿是血汙的手上,
渾厚的聲音低下來,“轉過身去,看著點嘴裡咬著的布別吐出來。”
沈逸瀾知道他要縫針了,趕緊背過身去,護著傷兵嘴裡的布。
緊接著是傷兵身體一陣扭動,足足兩盞茶的功夫,眾人鬆開了手。
沈逸瀾雙腿一軟,虛脫一樣坐在地上,軍醫官接著下一個傷兵,血腥氣和酒氣充斥著鼻孔,哀嚎聲不絕於耳。
她穩了穩心神,站起身來,跟在軍醫官身後,做些個力所能及的。
傷兵越來越多,
軍醫官將手裡的剪刀交到她手上,“現將傷口處的衣裳剪開,”
這個可以,
用剪刀她還是挺在行的,
沒一會,幾個傷員的肩膀,胳膊,前胸,大腿,最嚇人的是肚腹。
“新來的,過來。”
軍醫官對著沈逸瀾的方向喊道。
沈逸瀾拿著剪刀,穿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傷兵,來到軍醫官身邊。
“叫什麼名字?”
“沈逸瀾。”
“會縫衣裳嗎?”
“會,幹過裁縫。”
軍醫官面上一喜,將手裡的針線遞給她,
“他這個傷口在肚子邊上,我來聚攏傷口,你來縫只能縫最外面一層。”
沈逸瀾滿是血點子的臉上瞬間煞白。
“我”
“就像縫衣裳一樣,”
軍醫官不是跟她商量,彎腰雙手護住傷口,用命令的口吻道:
“來吧,快點,”
:()降妻為妾,慢走一步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