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細細跟李煦安說了緣由,說到最後心情不免沉重。
李煦安大手先是在她頭頂頓了一下,似是覺得不太合適,無奈落在她肩上,“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
他身上的檀香很淡,可是對葉蓁而言,好香好香。
她閉了閉眼,壓下沉重的過往,深吸一口氣,“是我沒和二爺說清楚,害二爺擔心。”
李煦安看著她漆黑如墨的長髮,眸光幽深而溫柔,“你知道貧道會擔心就夠了。”
葉蓁僵著身子,不知作何回應,又聽他說,“貧道早說過,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不必顧前顧後。”
沒錯,他一早就說過,可葉蓁並未當真。
此時方覺原來他並不是說說而已。
他是不是也···
突然而至的叩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流霞壓著嗓子,“二小姐,老爺說宮裡來了訊息,葉家怕是難逃一劫,您若還是不肯出手,他就要拖著公子一起死。”
葉蓁聞言,昂首看向李煦安,被他回以一貫溫潤鎮定的笑容,“錦衣衛裡有貧道的人,只需讓他們嚇一嚇葉雲升的眼線足以。”
葉蓁這才鬆了口氣。
但不禁疑惑,他既已動手,怎麼還刻意偷偷摸摸來問她?
“就算你想讓葉院首下獄,貧道也有法子讓你和葉公子全身而退。今兒過來其實···”
他頓了一下,鳳目揚著明媚的笑,“是想看看你後背的傷還疼不疼?”
“比起旁人的生死,貧道更在意你。”
他說得坦然大方,葉蓁卻聽不得這些,一面懊惱自己的心不聽話,一面又怨他一日一個樣。
心裡這麼想著,不由自主就問,“昨日二爺處置了牛小保就走,我以為二爺···”
她口吻不自覺有些埋怨,“以為二爺往後都不與我說話了。”
李煦安笑容更甚,放在她肩頭的手耐不住加了幾分力道,聲音也沒有先前鎮定,“你在意貧道的態度?”
葉蓁慌了,不敢也不想承認,可身子好似被控制,不過是搖搖頭都覺得很難,踟躕道,“我、我···”
流霞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動靜,不得不再催一聲,“二小姐,老爺催得著急,您要去先過去,回來再、再接著做繡活兒?”
沒一會兒,葉蓁出來了。
她先是大口呼吸了幾下,手裡扇子匆匆朝著火辣辣的面頰一頓扇,也不顧鬢髮都掛在了簪子上。
流霞好奇,“屋裡很熱嗎?”
葉蓁有些心煩意亂,口氣也不大好,“父親在趙姨娘房裡?”
“在書房。”
一路走到書房,葉蓁已整理好心緒,邁進門見葉雲升散著頭髮剛喝了一碗不知什麼功效的保命藥。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記得喝補藥。
葉蓁沒行禮,葉雲升也沒說客氣話,徑直道,“清宗門得有我的親筆書信才會給葉景瀾道士身份。”
葉蓁絲毫不懼他陰冷的目光,嗤笑一聲,“父親早拿阿弟威脅我不就好了,何必打那些感情牌,還讓趙姨娘去門前道德綁架我。”
葉雲升毫無徵兆拂掉茶盞,碎瓷片濺到葉蓁腳邊,“說吧,你勾搭國師害葉家,到底想怎麼樣?”
看著他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的嘴臉,葉蓁心裡當真是痛快,“父親說什麼糊塗話。害你和葉家的是夫人,我可什麼都沒做。”
“不是你讓國師給景瀾探脈,他能查到毒蠱嗎!”
“這些年我好吃好喝養著你們,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葉雲升齜牙咧嘴的嘶吼,眼裡全是可怖的紅血絲,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吞吃入腹。
葉蓁冷笑,若不是她心甘情願給崔氏和葉蓉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