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鑑,我姐妹二人確實愚鈍,只不過碰了運氣,偶然得了訊息。”
清靈如畫的青鸞使恭聲回答,不過心裡卻有些嘀咕:
“怎麼今日公主說話變得這麼委婉?‘並非最慧’,應該是‘最是蠢笨’才對吧?奇怪也!”
心中狐疑,口中稟報卻不敢停下,青鸞使繼續說道:
“婢子得了聖喻,便和幽鷺使輾轉來到川鄂,沿長江而下,幾番周折,最後尋到洞庭湖畔。一日到了羅州縣城,婢子便直去了縣令府邸,跟縣官兒描繪了一下公主天顏。”
“不敢隱瞞公主,本來婢子訊問縣官,只是例行公事,不指望這等小官兒有什麼線索。孰料這縣官兒愣了一會兒,竟又問了一回我們所尋之人的氣質特徵,沉吟了一時,竟說我們所尋之人很可能在羅州出現過!”
“哦?他又怎會知曉。”
月嬋聞言,心中略驚。
“是啊!”
青鸞使道:
“我也是半信半疑。口說無憑,幽鷺妹子當即便道:‘無圖無真相’——誰知那羅州縣官兒,當即便命人去後宅取來此圖。”
說到此處,不用青鸞使吩咐,那天香宮定國公主座下幽鷺使,已從背囊中取出一卷畫軸來,雙手恭敬呈上。
接過畫軸,月嬋開啟一看,卻見畫卷中正用淡墨描著幾枝疏柳,柳中一隻春燕飛過,柳下坐著一個女子,雖只是背影,看裝束正是自己當時在張家的慣常妝扮。
“這……”
目睹此圖,月嬋微一沉吟,馬上便想起這應是自己哪回陪牧雲去羅州城東湖集販賣瓜果野味,坐下湖濱柳樹下看攤時被人畫下。心中記起,口中卻道:
“哦,這也是被你二人撞著。不知那羅州令從哪兒得來此畫,畫中人並非是我,卻也有幾分相似神韻。”
“婢子慚愧。”
聽得公主之言,青鸞使心中雖有疑慮,卻不敢反駁,只得含糊說道:
“那是自然,婢子看也不似。不過公主天顏,縱然畫卷只是略有神似,也不得流落民間,當即婢子便將畫軸沒收了。只是看在他答話誠懇的份上,這才賞了他百兩紋銀,一路慢慢尋來杭州了。”
“很好!”
月嬋順手就把這畫卷收了,擱在一旁,然後跟二使藹聲說道:
“青鸞,幽鷺,想來你二人尋到本宮住處,其間也頗歷艱辛吧。也罷,等日後我回宮了,一定好好賞賜你二人。”
“啊?!”
一聽此言,那青鸞、幽鷺二人卻忽然神色大懼,“咕咚”一聲齊齊軟癱在地,旋即叩頭如搗蒜,慟哭哀求,只道“饒命”!
“咦?!”
月嬋初時訝異,俄而便明白。見這二人懼怕如此,她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臉,嗔道:
“你們呀!是真的賞賜,都想哪兒去了?都別哭了,起來!”
“哦!”
只不過一聲叱喝,剛才還哭天喊地的二人立即收聲,一骨碌齊齊爬起,垂手而立,俏靨之上猶帶淚痕,恭聽公主訓示:
“青鸞,幽鷺,好好說與你們聽。你二人費心找來,既是奉父皇之命,我本該立即返回。只是你等不知,本宮此來杭州,並非為了遊山玩水,卻還為了朋友一事。此事早已說好,本宮不能失信。這樣吧,你們先回去,便跟父皇說,月瑤兒等此間事了,不出半年,必能回宮。嗯,也跟其他百雀使說一下,叫她們別費神尋了。”
“朋友?!”
“半年?!”
“呃……”
聽得公主之言,青鸞、幽鷺對望了一眼,各露驚異之色。二女心中不約而同想到:
“公主她……竟然有了‘朋友’!等等,難道是昨晚院裡說話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