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樣已不錯,怎麼你還想演示?你——”
長久養成的眼高於頂的脾氣正要發作,想諷刺幾句,只是這時恰抬眼望去,屈夢湄見那個已走過去的少年背影,竟是英挺秀拔,晨光籠罩下佇立於清溪之側,竟看出些丰神俊雅。於是屈夢湄已到口邊的一句諷刺話兒,忽又咽了回去,只在心中說道:
“反正無事,且先看看你是不是誑我。”
再說牧雲,此時已大步流星地走到流水潺潺的清溪邊。他先立定思索,閉目凝神回憶《雪雀穿雲訣》的要訣。經過這番回想,再結合自己對水靈之術的理解。他認定此書中對水靈之氣行經經脈路徑的描述,自“兌端”開始,確實錯了。
思想已畢,牧雲再無遲疑,心形守一,神遊陰陽,氣凝太極,霎時氣海丹田中修煉蘊藏的水靈法力開始由靜轉動,由慢轉快,沿體內經脈路線流轉,無比的輕滑迅疾。
依雪雀穿雲訣要義,轉眼靈術已成,在屈夢湄的注視下,牧雲驀然睜開雙眼,抬起右手,對著溪中流水的方向掌心朝上輕輕一託,彷彿溪中隱藏著有生命的精靈,他正在無比優雅對它們延請。
“咦?他在做什麼?”
見他這般作為,屈夢湄滿腹疑團:
“在作法麼?怎麼這麼簡單?”
久在道門,她何時見過這樣簡潔作法的?往日見過的那些道家高人,要作法必先踽步,手仗法器,火燒靈符,再口唸咒語。往往卻還得設法壇,擺祭品,哪有眼前少年舉手投足這般輕易!
心中狐疑,她便順牧雲手勢向溪中望去——這一望。她卻大吃一驚!原來山溪活水,清音淙淙,湍流不息,但時刻流動的溪水中這時卻有一團澄水凝滯不行。如雛鳥初孕,先嶄露頭角,漸有眉目,漸伸尾足,漸展雙翼,再生羽毛,直至最後渾身透明水色漸漸凝結,轉眼白茫茫皓潔凝如霜雪。
既已成型,便脫穎而出;水質生成的雪白雲雀隨著召喚之人的手掌招搖,於奔流溪水中左右搖擺掙扎了兩回,便忽然一昂頭,雙翅一振,霎時間掙脫流水束縛,展翅飛向了天空的方向!
“怎麼樣?”
雪白如玉的水冷之雀繞指飛翔,牧雲望著屈夢湄,含笑說道:
“是這樣雪雀麼?怎麼樣,沒騙你吧!”
“怎、怎麼會……”
目睹奇景,屈夢湄張口結舌。平時口舌便給,這時應答少年卻結結巴巴如同口吃一樣。
“屈師姐,這算我讀懂冊中法技麼?”
“你、你……”
屈夢湄口張得如同能放入一顆雞蛋,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見她如此,牧雲哈哈大笑,玩笑之心一起便大聲說道:
“莫非一隻不夠麼?也罷也罷,一隻不算全懂,那就再多來幾隻吧!”
說罷一振衣袖,雙手在空中亂舞,還編了個謠兒怪腔怪調地唱道:
“溪裡的鳥兒,快來快來,樹上築巢,雲間翱翔。”
隨著他口中亂呼,忽然間只聽得“潑剌剌”一連聲水響,幾乎有二三十隻雪色雲雀潑水而出,振翅飛翔,在少年和屈夢湄頭頂上亂飛亂舞,那亂糟糟的情形猶如捅破馬蜂窩後群蜂飛集一樣!
見得這樣景象,屈夢湄臉色慘白,如同痴傻,立在原地做聲不得。身臨其境,她整個人只有心思還能運轉:
“他、他是什麼人?不對不對,是、是什麼怪物?這一身瞬發法力,幾乎趕得上掌門師叔,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呀!”
也難怪屈夢湄震驚。當事人自己並不完全知曉,但此時他一身水靈脩為,何止趕得上掌門師叔晴羽仙子;得天書、悟洞庭、公主言傳身教、再經歷關外侯的血火磨礪,此時牧雲水靈術的修為已臻宗師境界。放眼天下,也只有晴羽仙子這類的名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