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沈正直謹慎的過去,在地上一沾,就感覺到手上溼溼,聞了一聞,更是臉色一變。
一個公差就上前,扶了一扶地上一個人,一點火摺子點亮,就看見一個公差靠坐在船艙牆上,脖子割開了,鮮血流了一地。
就在這時,就聽見沈正直裡面一聲大喝:“殺!”
火摺子下,就見得一道刀光閃過,這個公差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脖子一涼,滿腔鮮血就噴了出去,在狹小的船艙走道中,飛濺一地,這公差一時還沒有死,還見得眼見火花四濺。
剎那間,刀劍相交,藉著火星,兩人都看見了對方!
“沈正直!”
“王存業,你犯下這樣罪業,還不束手就擒,還敢再次襲殺公差,真是悖逆不道,喪心病狂!”話語剛落,又是一刀,刀上帶著獵獵罡風。
王存業冷冷一笑,長劍“噗噗”兩聲,點開了沈正直的長刀,這時不退反進,藉著力量,一個側翻,人就沿著艙壁滑了過去。
沈正直心下大駭,王存業明明戰了半夜,這時卻靈活宛似狸貓,船艙走道這樣狹小的範圍內,還能翻滾貼近,這種武功,前所未見。
當下大駭之下,向後急退,就在這時,寒芒一動,還有一個公差連反應也沒有,“噗”的一聲,濺出鮮血,跌在地上,並且餘勢不絕,直跟著撲上去。
沈正直亡魂大冒,心中一股寒氣,就要張口大喊,劍光一閃,瞬息刺上咽喉,沈正直不愧是公門強人,翻身向後,揮刀相格。
王存業默不作聲,只是追擊,剎那間剌下十多劍,沈正直滾避擋格,連連後退,突然之間身影一停,卻已經靠在一處船板上。
這時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見劍光一閃,沈正直大叫一聲,一股血箭自胸前濺出,臉上露出不能相信的神情。
雨點噼啪而下,三船隔了些距離,王存業也不怕人聽見,只是笑了一聲:“沈正直,大捕長,請上路吧!”
在王存業嘲笑聲中,沈正直口中的血大口大口湧出,眼神已經潰散,卻還是嘶聲說著:“國賊,殺國賊!”
只喊了二聲,再也支援不住,“砰”的一聲,身子倒了下去,頓時斃命。
殺了這人,船上就沒有多少聲音了,王存業不由微微一笑,沿著船艙慢慢行著,這裡到處是公差的屍體,話說王存業上了船,就一一暗殺,直到被發覺。
走到了一處,卻聽見了裡面有著牙齒打戰的格格之聲,這時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噼啪打著,船艙裡卻靜得落針能聞,風沿著開啟的船艙,吹著響著,王存業腦海中閃過和張龍濤種種恩怨糾葛。
不由一哂,也不進去,劍光一閃,貫穿艙壁木板,就此拔出。
一蓬鮮血飛濺,在裡面的張龍濤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自己身上一個血洞,又看了看艙壁木板的劍孔,這時他心內不知道在想什麼,卻沒有大喊,只是跌了下來,全身抽搐,鮮血不斷從他身上流了出來。
殺了這人,這條船上除了王存業,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王存業殺完人,並沒有立刻離去,還進了剛才沈正直呆的船艙內間,這是船上最好的房間,此時外面屍橫處處,裡面卻寧靜安詳,蠟燭還在點著,照著裡面明亮。
此時雨點噼啪而下,河水衝撞著船底,嘩嘩之聲不絕於耳,向南凹去又折而向東,置身此間,心中一片安詳,彷彿這雨聲,這河流,和自己融會成了一團。
王存業突然之間有著吟詩的衝動,只是這人苦思了片刻,也想不出新鮮的詩詞,只得給自己倒了一杯老酒,這還是沈正直自己弄來的好酒,頭顱上揚,酒水頓時灌進嘴裡,直到喝乾,大叫一聲:“痛快!”
說完了,就敲著桌子吟唱著:“滾滾沂河東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