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人而被厄運三番四次的垂青。她太過震驚,以至於陳皓能夠順利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低聲道:“剛才真是對不起,他們也不是成心的,估計一會就來哭著喊著給你喝酒賠罪了。那群人玩起來都是狗記性……”
王成平敬畏的盯著陳皓稜角分明的側臉,沉浸在“禍害之源”的新發現中,但嗑牙這事她有自動反駁功能:“向我敬酒?想幹嗎,不是還沒到清明節麼。”
陳皓無語,心下卻有些放鬆。她這般刻薄自己比方才滿臉漠然不知強上多少;其實就在王成平輕描淡寫說她認識自己很後悔那刻,陳皓因蘇素舉動而燥熱煩悶的內心彷彿被打了一劑立竿見影的鎮定素。
那種感覺冰涼細微而略微疼痛,使前一秒還呼之欲出的焦躁心情驟然心寂如光。陳皓突然發現他一向認為無聊的王成平展現出如此新奇的一面。因此那刻他不想放開她的手,王成平故意在他面前展現了那種生動勾引了他,便要對自己的動心負責。
可王成平此時看不見陳皓眼裡多出的任何東西,她知覺渾渾沌沌偏偏聽覺無限靈敏:包廂內僵局因程嶽與嚴黎的到來被打破,所有人都是調節氣氛的好手,幾句俏皮話過去氣氛已經再次恢復熱烈。而源源不斷的談笑與歌聲,卻像把匕首樣直接扎到自己心裡,似乎無聲諷刺她方才的鬧劇。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王成平那刻倍感孤獨委屈,時光倒流她似乎回到曾經軟弱暴躁的少女時代。她焦躁她勃然大怒她要尖叫,甚至想把忍了許久的眼淚宣洩而出。
但是此舉萬萬不可,她不能哭;當時12歲的自己尚且能強自忍耐,沒理由現在年齡虛長一圈有餘還在公共場合丟人顯眼。況且故作大方是王成平拿手好戲,千年道行不可陰溝翻船。他們不值得的,王成平告誡自己。陌生人不值流淚動怒。於是她此時只能靜坐,微笑注視嚴黎從程嶽身後走出來到自己身邊坐下。
嚴黎卻是細細看了王成平一眼,慢悠悠道:“你也在?”雖然是問句,但顯然嚴黎並不關心答案。她隨後注意到的卻是王成平洇溼的衣服,不由皺眉,“你胸前,嗯,是什麼東西灑上去了?”
王成平這才重新想起自己溼漉漉的衣服。她掩飾的抿抿嘴,完全忽視旁邊陳皓不自在的目光,俯身從桌面上挑了杯酒握在手裡,笑道:“是我自己剛才不小心弄的。別說這個,你怎麼也在?這裡是你朋友?”
嚴黎搖搖頭,指了下身後某處,淡淡道:“我也只認識那位而已。”
王成平心中百味交集,此刻只能順著她的纖細手指望去,見程嶽正和李梓幾個男人在角落裡喝酒交談;而在不遠處,蘇素也正拉著幾個辣妹大聲唱歌。
仿若商量好般,所有人同時健忘方才尷尬。呵,王成平笑吟吟嚥下杯中無味之酒,掩飾唇邊諷刺笑意:你看現在社會人就有這等好本事,樂在當下不談長情舊仇。甚至連她自己不必等他們敬酒賠罪,便急不可待的自灌場內黃湯,生怕別人替自己臊的慌。
陳皓見王成平恢復常態和嚴黎親熱交談,確定她再無離開之意,終於放鬆心情饒有興趣的看向嚴黎:“你就是嚴黎吧,飛子早就跟我們說起過你,今天總算見到真人。”
王成平聽後又是身體一僵,揚手把手中剩餘酒水喝完,又隨意從桌上再挑一杯飲下去:沒用,沒用,酒液冰涼卻緩解不來她的口乾舌燥。“飛子”“飛哥”大概是程嶽,而嚴黎是他的女朋友,他們皆為這場聚會的主角;而陳皓因為他們,將自己帶來這裡……
然後便發生那些倒黴事……
明明這一切在常理之中,但她卻覺得萬事荒謬,世界從此不再真實。阿黎啊,阿黎,王成平輕聲在內心喚了嚴黎幾次,要求自己不準遷怒於她。
但是為了避免洩露什麼焦躁情緒,她把視線又投到交談甚歡的程嶽和李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