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
阿史那?兀朵又蹲了下來?,這回沒有用馬鞭,而是?用手指捏住他臉頰,強迫他張開嘴巴,檢查著他的牙齒:“牙齒也不錯……”
她話音未落,崔珣忽用盡全身力?氣,咬在她的手上,阿史那?兀朵手背瞬間被咬的鮮血淋漓,旁邊的突厥兵頓時?嚇到一擁而上,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崔珣拉開,阿史那?兀朵捂著被咬得血淋淋的手,她看著被按在地上死死瞪著她的崔珣,不怒反笑:“挺好,這性?子,和我熬的鷹很像,那?些鷹一開始,也像你這樣硬氣,到最後,還不是?求著我給它?們一塊肉吃?這草原上,就沒有我阿史那?兀朵熬不了的鷹,也沒有我阿史那?兀朵熬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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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蓮花郎, 從此讓崔珣墮入無邊深淵。
李楹也終於理解崔珣為何會這般痛恨這?個稱呼,她相信他寧願阿史那兀朵沒有聽到?過這?三個字,寧願那些突厥兵將他一刀殺了, 也好過承受之後的侮辱。
阿史那兀朵是熬鷹的好手,再兇猛的獵隼落到?她的手中,都會被馴服的服服帖帖, 她喜歡熬鷹的過程, 也享受熬鷹的過程,她有十足的把握, 這?個容貌漂亮,但脾氣驕傲的漢人,會如?她馴服的每一隻獵隼一樣,被她馴服的服服帖帖。
第?一個月,阿史那兀朵將崔珣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 地牢連個窗子?都沒有, 只有永恆的黑暗和死一樣的寂靜, 以前被關在這?裡的人,少則五日,多則十日,都無一不被地牢中極度的安靜逼瘋,就算是再強悍的突厥漢子也都會跪地求饒,但是整整三十日,崔珣都沒有求饒。
第?二個月, 阿史那兀朵將崔珣用鐵荊棘製成的鎖鏈穿過琵琶骨吊起,不?給他一粒米吃, 不?給他一滴水喝,也不?許他睡覺, 在他即將昏迷的時候,就會有人去拉扯穿過他骨頭的鎖鏈,鐵荊棘刮過骨髓,劇痛之下崔珣又會醒轉,這?個刑罰讓他餓極、渴極、困極,也痛極,當人身體的折磨處於極限的時候,意志也會漸漸崩潰,但刑罰持續十日,反覆用了三次,崔珣還是沒有求饒。
第?三個月,阿史那兀朵押來三十個抱著孩子?的大周婦人,她告訴她們,只要崔珣求饒,她就不?殺她們懷中的孩子?,這?三十個母親剛開始跪地哀求崔珣,聲淚俱下的懇求他救救她們的孩子?,而孩童尚不?知即將面臨的命運,還對?崔珣天真笑?著,崔珣雙眸如?同籠罩一層薄薄水霧,卻?始終沒鬆口,這?些母親對?崔珣的懇求,最?後全部變成了對?他的破口大罵,阿史那兀朵在他面前一天殺一個,她要讓他記住,這?些孩童是因他而死的,這?三十日內,崔珣因為極度的內疚痛心徹骨,吐了好幾?次血,但是,依然沒有求饒。
阿史那兀朵顏面盡失,她放出去的話?,就像打在她臉上的巴掌一樣讓她難堪,她惱怒之下,對?崔珣的折磨愈發殘酷,崔珣生性高傲,她偏偏要折辱他的高傲,她曾將他披上羊皮,關進囚車,鑼鼓開道,巡遍整個王庭,也曾將他脖子?套上鎖鏈,赤身栓在狗籠中,如?同一條牲畜般供人觀賞,只是千般折磨,萬般羞辱,崔珣都咬緊牙關,不?說一句投降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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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一樁樁,阿史那迦的記憶,在李楹眼前徐徐呈現,李楹根本無法想象,這?世上有這?麼多摧折人的方法,她咬著唇,紅了眼眶,喃喃道:“我從未想過,人居然能如?此殘忍。”
“兀朵姐姐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這?,大概是第?一個。”阿史那迦道:“崔珣越是不?順服,越是能激起她的興趣,她對?他,已經不?僅僅是對?容貌的喜愛,還有對?他骨氣的喜愛,但她的喜愛,和普通人不?一樣,而是佔有慾、控制慾,還有凌虐欲交織的喜愛,她越是喜歡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