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來得?太快,阿史那兀朵都沒反應過來,她?忘了這是在大周,而不是那個她?為所欲為的突厥,而就算是她?為所欲為的突厥,她?還?是被崔珣點燃火摺子,差點和她?父汗一起,被燒死在突厥王帳中。
這個所謂的蓮花奴,只要她?不殺了他,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都絕對會反抗到底。
阿史那兀朵後悔不已,後悔被他一激,就輕易中了他的圈套,而這囚室又密不透風,她?就算呼救也沒人來救她?。
她?只能用?盡力氣,抓住他的手腕,讓劍刃離自己咽喉遠點,崔珣手腕雖被她?折磨到武藝盡廢,無法拉起舊弓,但好歹是一個成年男人,加上他知曉此次若失敗,他和李楹就再無活路,人在瀕臨絕望的時候,往往能迸發出?巨大力量,阿史那兀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刃離自己越來越近。
只要阿史那兀朵一死,崔珣便能出?了牢籠,撤去困住李楹的符篆,到時候,沒有人能擋住他們,他們自然能獲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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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候,一個金吾衛眼見囚室遲遲沒有動靜,開始焦躁起來,他奉聖人之命保護惠妃,若惠妃出?了事,他也沒有活路了。
他欲進入囚室一探究竟,卻被其他金吾衛攔住:“惠妃驕縱,我們還?是不要進去為好。”
那金吾衛斥道?:“你們是聽?惠妃的,還?是聽?聖人的?”
眾人一激靈,是啊,惠妃不過是個來和親的妃嬪,他們自然聽?聖人的。
於?是幾個金吾衛一起進去,恰巧看到阿史那兀朵被壓在地上,劍刃即將切斷她?喉嚨,眾人大驚失色,趕忙奔上前去,擒住崔珣,阿史那兀朵咽喉已經被切開一道?長長傷口?,皮肉翻卷,看起來甚是恐怖,一個金吾衛扶住她?,正想問她?有沒有事時,卻被她?一把推開。
阿史那兀朵捂住喉嚨,她?咬牙,重重甩了被金吾衛七手八腳鉗制住的崔珣一個耳光。
崔珣左臉臉頰頓時腫起,嘴角也滲出?絲絲血跡,阿史那兀朵猶不解氣,她?踉蹌著去取下牆上掛著的刑鞭,滿目怒火,一腳將崔珣踹倒在地,鞭子劈頭蓋臉的,就往崔珣身上打去。
她?恨,恨自己第二次被鷹給啄了眼。
囚室中的鞭子,是專為刑訊而制,上面佈滿倒刺,一鞭下去,血肉淋漓,阿史那兀朵如同發洩怒火一般,每鞭都毫不留情,崔珣衣衫漸漸被鮮血染紅,他卻硬忍著一聲不吭,阿史那兀朵最恨看他這樣,明明疼到極點,卻連呼痛都不呼痛,只有從眼眸中的刻骨恨意,才能看出?他是個活人。
她?就如同回到突厥那般,像他每一次逃跑被抓時那般氣急敗壞地鞭打他,一鞭一鞭,愈發狠辣,李楹大急:“你住手!你這個瘋子!”
阿史那兀朵已經無暇去理睬她?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鞭子一次次落下,但是隻是帶起一片血肉,還?有身體劇烈疼痛下的顫抖,卻沒有帶來半句求饒。
鐵籠每個角落都瀰漫著血腥氣味,阿史那兀朵彷彿瘋了,囚室中迴盪著鞭子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還?有落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音,金吾衛都不由咂舌,全都悄悄後退一步,誰都沒看到,被符篆困住的李楹,雙目赤紅,周身,卻開始縈繞黑色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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繚繞的?黑霧, 如同有生命般,源源不斷鑽入少女心底,慢慢蠶食那顆如琉璃般澄澈的?心, 仇恨和怨氣漸漸侵吞整顆心臟,少女溫柔雙眸也變的充滿憤怒,她定?定?看著穿著紅衣的阿史那兀朵揮著鞭子的?身影, 佈滿倒刺的?鞭子, 一鞭一鞭,重重落在她心愛的?郎君身上, 一滴飛濺的?鮮血,濺到少女眼中,少女瞳孔驟縮,猩紅在瞳孔中擴散,將她最後一絲理智徹底吞沒。
阿史那兀朵的鞭子忽然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