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恣意憐愛,此一番說不盡那雨驟風狂,落紅飄零,郎貪女愛,呢喃嬌喘,直至黃昏時分,方才漸漸平息下來。
“君侯,小女此心此身,已屬君侯,君侯莫要負我。”嫦娥一頭秀髮如水一般瀉在枕上,額上汗珠點點,聲音猶自嬌慵無力。
“后羿此生,必不負嫦娥,若違此誓,教我身敗名裂,魂魄不得超生,世世……”
“君侯,夠了——”后羿尚未說完,嫦娥已伸過溫軟的手掌,急急掩住了他的口唇,后羿捉住她手掌,輕輕親吻,嫦娥將另一手放在後羿胸前,愛戀地撫摸著他健壯結實的胸肌。“君侯大好男兒,真的要長此屈居人下嗎?”
“……”嫦娥的話勾起了后羿心事,后羿一時無言,煩躁起來,捉住嫦娥的手略微用力了些。
“哎呀……君侯,你捏痛我了。”嫦娥嬌聲呼痛,后羿忙放開手,“提起此事,我心煩意亂,一時不覺,恕罪恕罪。”
“君侯欲作何打算?”
“男兒自當建不世之功業,名傳後世,只是,我確不及禹王……”提起禹王,后羿心情複雜,不完全因為懷念而產生的悲傷,那是英雄想起更為強大的英雄時,心底一種無奈的悲哀。
“禹王已死,方今天下,哪裡再找一個禹王去?君侯如今不就是天下第一的英雄男兒?”
后羿微微發藍的眼眸中似有火光一閃,接著又黯淡下去,長長嘆了一口氣,“話雖如此,只是……招大夫他們所言也頗有道理。”
“嗯,禹王盛年猝逝,天下人心尚思禹王,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心不可違,以小女看來,君侯其實不必如此煩惱,奉三公子為主,乃權宜而已,只消如此如此……”說著附到后羿身邊,輕輕說了一番話,后羿聽罷,心懷舒暢,大笑起來:“不想娥妹身為女流,竟有這番見識,奇哉,某不免再多一番酬勞。”心病既去,雄風又振,翻身將嫦娥火熱嬌軀壓住,春風數度,方才起身召集東夷群臣,連夜計議大事。
十日之後,陽城禹宮大殿,啟與柏皇君臣相對而坐,殿中燈火搖曳,君臣二人都久久不語,啟半邊身軀處於陰影之中,顯得甚是陰森。
良久,啟開言道:“柏將軍,那日營中遇見白狐之事,今後再休提起,你與我傳令下去,只是說是逆賊兇暴,飛國相為國捐軀,我將親自致祭,至於后羿逆賊,我將另擇大將再加征討,務要成功,教內外臣民不必憂心。”
柏皇領命出殿,啟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圈,仰首望著漆黑的穹頂——母親,果真是你麼?那麼你又知道多少?為什麼你自那日之後,便再未出現?
啟自幼便師從飛熊,習學禮法,這師徒二人,都是一般的深沉心性,相互忌憚,過往卻又相互處處相依。禹王生性開明,四海九州之內,不論夷夏人妖,只要不為害人間,都是一般兒的對待,並無差等,自己更是娶了塗山狐族之女為妻,以示四海一家,諸族平等之意。而啟雖然從本心裡厭惡飛熊為人,但於這禮法觀念上,偏偏又受飛熊影響極深,少時知道人妖之別後,便以身為狐妖血裔為恥,於母親向來並不親近,那日禹王猝逝之後,女嬌便同時從禹宮消失,再也未曾出現,啟心中常自惴惴,但又暗暗慶幸——不管怎樣,母親總是母親,她如還在陽城,自己即位便未必能有這般順利,母子之間,又該有多少尷尬,啟這樣想著,舉步慢慢轉入內殿。
四月初五,飛熊靈柩入葬,啟以弟子之禮,親臨奠酒。
四月十日,啟傳詔天下,令搜殺天下妖族,與妖族交通聯姻者,皆同坐,天下妖族作亂者甚眾。
四月十八日,啟於均臺大會天下諸侯,東夷、辛、罕、庶餘皆不至,啟大怒。
五月,辛、庶餘俱叛,興兵伐啟,四方諸侯多有依附,啟分兵迎敵,東夷后羿奉公子罕為主,守土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