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蹙眉不語,男子連忙拱手道:“在下駱家成,在榮國府的宴會上見過姑娘一次。”
駱家成,榮國府的庶長子了,在東林書院任夫子,教六藝中的音樂。
沈青並不搭腔,拿回面紗就要越過他往外走去,駱家成卻有些急迫:“外面正下著大雨,姑娘何不等雨停了再走?剛剛是在下唐突了,還請姑娘海涵!”
沈青望了一眼外面密佈的雨線條,砸在地面上濺起大片大片的水花,眼底驀地出現了一絲黯然。
最後沈青和駱家成在酒樓一樓大廳的角落裡坐了下來,駱家成滔滔不絕,沈青卻心不在焉,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雨聲從最初的劈里啪啦漸漸變成了滴答滴答,沈青情緒很低落,從那晚和穆雲軒有了肌膚之親後,或者是喝了那一碗避子湯藥後,她就莫名的不快。
穆雲軒和那藍衣女子在樓上的雅閣做什麼?他對那女子那樣的溫柔,她從來都不曾見過的溫柔……
她已經卸下了自己的驕傲,去承|歡,去討好他,可是……他不出現在她面前,她就無法去揣摩他的心思,無法繼續去討他歡心……
最後她失魂落魄的回了碧雲閣,什麼時候跟駱家成分道離開的,她都不知道,她感覺自己像行屍走肉一般,過得很無趣。
他從來就沒疼愛過我
又過了幾天,沈青出門打發時間,傍晚回來恭親王府的時候,彩嫣急匆匆的過來,拉著她的胳膊道:“我的好夫人,爺派人過來詢了好幾遍你什麼時候回來!”
沈青倒是詫異,有什麼事情能讓穆雲軒記起她,還派人過來問好好幾遍,略微收拾了一番,彩嫣趕緊扶著她去了楓清軒。
院子裡圍著坐了一圈人,四周都是酒罈子,看樣子都是穆雲軒的狐朋狗友。
她剛一過來,穆雲軒就會揮手道:“還不過來伺候著。”
沈青看了一眼周圍候著的婢女,終究沒有吭聲,安靜的上前,替這些人一一斟酒。
“原來嫂子竟如此溫柔賢惠。”其中一人飲了一杯,看了一眼沈青,大聲笑了起來。
“嫂子果真大度賢惠,雲軒哥將那沁雪姑娘寵上天了,也沒見嫂子你鬧。”又是一人附和著。
沈青唇邊始終蓄著淡淡的笑意,一言不發,一次次的替他們斟滿酒。
穆雲軒看著她眉眼間皆不在意,不由得心頭一陣煩躁,撫著酒杯,笑道:“沁雪生辰快到了,你們可想好了法子替她慶生?”
接下來就是圍繞沁雪的慶生交談了好久,穆雲軒不說讓她離開,她便一直在那裡伺候著,一遍遍的斟酒,一直斟到麻木。
她知道穆雲軒心裡沒有她,一點都沒有,可這樣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在她這個正室面前談論著對別的女人有多寵愛,真的是一點都不將她放在眼裡。
所謂的賢惠大度’的背後,皆是對她的百般看輕。
沈青回到碧雲閣已是很晚,她沾床便睡著了,清晨醒來沐浴後,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站了好久,直到彩嫣起來忙碌,臨近中午的時候,遞了一封信給她。
是孃親寄過來的。
從她嫁人之後,母親給她的信才開始頻繁起來,短短四個月,竟然收到了七封,她看著信封裡孃親對她叮囑,她不由得苦笑起來,回去房間裡磨墨,提筆,回信。
落筆寫了幾行字,她揉成一團丟在一遍,又重寫,一連幾次都是如此。
她在王府過得水深火熱,下筆寫出來的竟全是抱怨,最後她寫給孃親的回信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一切安好,孃親勿念,保重身體。
將信交給彩嫣拿去給信差,她又坐著思緒紛飛起來。
傍晚的時候,沈青用了晚飯,請了車伕回了沈家一趟。
回來沈家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