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竟然如此興師動眾。不過,轉念一想,這些與他何干?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早點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周雲雷把他引到其中一輛馬車邊,扶他上了車,又遞給他一個水囊,“路上喝,有事叫我,我就在你車外。”
沈青嵐誠心地道謝,身為質子,雖說周雲雷只是奉命“保護”,但能做到這樣體恤友好,已經是絕無僅有了。
幾個僕人合力將高大的朱漆大門開啟,“出發!”卓天屹一聲令下,帶頭騎著匹黑馬衝出大門。他的身後,百十騎人馬和車輛組成的馬隊疾馳而出,穿過寬闊的街道,向著城外奔去。
沈青嵐掀起車簾,車外帶著塵土味道的空氣撲入鼻中,陌生的感覺。車後四起的煙塵裡,掛著“卓府”匾額的高牆大院越來越遠,心裡不由得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真的能夠就此離開不再回來,那該多好?
手摸到胸前,羊皮書的觸感溫潤柔軟,如果……會有可能嗎?他悄悄在心裡問著自己,還有那個三年前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到底孟懷淵是否已經知道了答案?
沈青嵐紛亂地想著,那個念頭在心中肆無忌憚地瘋長起來,一顆心在胸腔裡怦怦直跳,恨不能直飛到青州去。
這一路,晨起趕路,日暮投宿,一行人行色匆匆,著實不像去赴宴的樣子。而且每到一地投宿之後,第二天出發的時候都會少好些人。
這樣一路下去,到達青州時已是三月初六當天晌午,隊伍也只剩下卓天屹,沈青嵐,周雲雷和其他七八個弟子,以及趕車的幾個僕人,那輛華麗的馬車也被留在城外之前投宿過的旅店中,一行人總算是有了點赴宴的樣子。
到了落影山莊,門房將他們引到後院廂房安頓下來。雖然一路舟車勞頓,沈青嵐卻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愣是一點都不覺得疲累。外面一有聲響,就忍不住想去察看,奈何周雲雷與在卓家的時候一樣,一直守在門口,他也只能作罷。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壽宴開始,沈青嵐早就將自己收拾整齊,跟在一身冷峻的卓天屹身後,進了前院正廳。
正廳裡已經擺了上百張桌子,坐滿了三山五嶽的門派首領,熱鬧非凡。中間掛著壽字的屏風前,前武林盟主蕭青山和現武林盟主莫千城正坐在主桌邊招呼賓客。行了禮道了賀壽辭之後,卓天屹和沈青嵐便被門客引到事先安排好的酒桌坐下。
司儀開始念祝壽賓客的禮單,之前還在高談闊論的客人都安靜下來。沈青嵐抬眼悄悄張望了一下,四周坐的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賓客,孟家人就座的桌子不知道在哪裡。
他心下焦急,大庭廣眾之下又不便四處檢視,只好坐著乾等,期望酒宴開席後能快點見到孟懷淵。
稍稍平靜了一下思緒,沈青嵐忽然發現,身邊的卓天屹端著茶杯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面上是一種與平常的冷峻淡漠完全相反的表情,眼神更是直直地凝注在一點,彷彿那一點上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他好奇地順著卓天屹的視線看過去,一張俊美得莫辨雌雄的臉,眼尾微微上翹,蘊著水波似的風情。
江墨洇,這個名字飛速地出現在頭腦中。下一刻,他急促地在四周搜尋,果然,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江墨洇的身邊,面上掛著記憶中常有的溫和微笑,一如夢中所見。
沈青嵐激動得快要喊出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撲了一下,撞得桌子都動了動。一邊的卓天屹似乎發現了他的舉動,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往他手裡一遞,“喝茶。”
沈青嵐低頭喝了好幾口茶水,才將那股激動抑制下去。
司儀宣佈宴席開始,大廳內再次熱鬧起來,賓客們都在找結識的或者想要結識的人敬酒,四人終於碰面了。
“卓兄,久違了。”熟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