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後抹了脖子給你償命,不讓大哥作難!
未等風曜開口,韓家諸人齊罵,胡說八道!動不動要打要殺的,算什麼事兒?輪不到你說話,還不快安生坐著!
韓琦一直沉默不語,只留心觀察風曜神色變化。
他今日來負荊請罪,任憑旁人如何指責謾罵,皆一概應下。態度雖恭敬,神色卻倔強,想必他只是過來讓韓家出口氣,心中卻並無悔改之意。事到如今,一味指責於他也無濟於事,不如耐下心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從阿珠的角度勸說,或有效用也未可知。
想到這裡,韓琦語重心長道:“我知你為人磊落,待阿珠也是極好。只是此事畢竟有違天道,不如趁早抽身退步。阿珠看似老成,其實閱歷甚淺。他素來慈厚,你待他好,他自然投桃報李,可是未必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日後他明白過來,未必不會怨你引逗他入了歧途。與其日後反目,不如現下就分開,大家面上也好看些。”
風曜聽罷突然抬頭,直視韓琦雙眼輕聲道:“不,他絕不會怪我。”他的雙目本似一泓昏暗不明的潭水,忽然一縷陽光穿透濃厚的烏雲照射在水面之上,轉瞬間彷彿寶石一般光華璀璨,耀眼奪目。
這個變化雖不過片刻功夫,卻足以讓所有人心中一沉。
韓琦暗自懊悔,不知該如何應對。
韓琮卻沉不住氣了,不等三位長輩發話,嚷道:“我才不管我弟怪不怪你!反正他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風曜一震,神色複雜地看向韓琮,口氣冷硬,“何以見得?”
“我弟若要跟你走,除非踩著我的屍首過去!他既然狠不下心殺我,自然就走不得!哼!你的武功倒是高啊,大可以殺了我帶他走。不過我若真死在你手裡,他又怎麼肯和你走?”
風曜恢復鎮定,哧道:“我當你能如何,原來是用這種撒潑的法子。”
韓琮面紅耳赤,辯道:“什麼撒潑不撒潑?!有用的法子就是好法子!”
韓琮卻沒有漏過風曜那片刻僵硬,試探道:“你與阿珠相識四五年了,對他的為人也很清楚。我們暫且不談事情的對錯,且說他會不會離開韓家。”
風曜聞言看向韓琦,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不安。
韓琦見狀,心知自己找到了問題關鍵。
“說句不自謙的話,我們韓家算得上詩書仕宦之家鐘鳴鼎食之族。阿珠自幼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怎能習慣顛沛流離凡事親歷親為的生活?”
風曜展顏一笑,“韓兄莫要小瞧了溢之的能耐,他若真是這般嬌弱,又怎能列為‘延軍四傑’之一?況且我跟在他身邊,怎會他受苦?”
“可
111、第十六章 負荊請罪 …
不是!阿珠年紀輕輕便能有此成就,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但他若是跟你走了,或者這事情傳揚出去,就必定身敗名裂,大好前途毀於一旦!我知風兄超脫,旁人譭譽不過清風過耳。可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又何必讓那些無聊人嚼舌,平白毀了兩人名聲?
再則,好男兒既生於世間,自該立番事業行番主張,豈可甘為凡俗蹉跎一生?阿珠現下聖眷正隆,正可大展拳腳,倘若放棄,實在可惜。哪怕他現在不悔,日後回想起來卻未必不會怨你。”
風曜皺眉,神色遲疑,“不會的,他不虛榮。”
韓琦郎聲笑道:“誰說他虛榮了?難道那些志向高遠心懷天下之輩,皆是追名逐利之徒?難道一生庸碌無所作為之人都是高潔之士不成?便是風兄自己,你聰穎過人,多才多藝,就真能忍住不在人前露上半手?”
風曜抿唇不語。
韓琦乘勝追擊,又道:“阿珠極重情誼,心地柔慈。你們相識已有四五年,乍一說要分開,他固然是捨不得你的。可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