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燭火明滅,他其實什麼都沒想,此時此刻的大腦裡是一片的空白。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該想些什麼,是現在就下旨捉拿張萬閒?還是即刻回京,命令大理寺嚴查孫家?然後滿門抄斬?
貌似到現在為止,哪條都不現實。
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周煥章不用回頭都知道是沈瓔來了。沈瓔的手搭在周煥章的肩膀上,周煥章握著沈瓔的手說道,“還沒睡?”
“爺沒回來,哪裡睡得著。”沈瓔輕聲說道。
聽了沈瓔的這句話,周煥章方才冰冷到極點的心稍稍有些回暖,他站起身來,拉過沈瓔說到,“那今天晚上就陪著爺別睡了。”
“好啊。”沈瓔想也不想,滿口就答應下來。
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可以毫無防備的相信自己吧,或者說也就眼前的這個女人才是自己能夠相信的人。
想到這裡,周煥章忽然覺得有些悲哀的可笑。
作為一國之君,能信任的和能被信任的人居然有且僅有那麼寥寥無幾的幾個人,不得不說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吧。
一夜過去了,沈瓔真的就陪著周煥章生生的坐了一整夜。
周煥章沒有告訴她是為了什麼,而沈瓔也根本就沒有問,她的邏輯也很簡單。以她現在的角色,即便是知道了,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是多一個人徒增煩惱而已,還不如什麼都不要問。
或許這個時候的周煥章不過是想要一個人陪著他而已。
太陽初升,黎明破曉。周煥章站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那個小冊子給收進了一個錦匣之中,把門口守著的侍衛叫了進來,說道,把這個錦匣以最快的速度送至瑞王的手裡,不得有誤!”
“是!”侍衛在一進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屋子內的低氣壓的感覺,也不太敢說其他的,只是領命就立刻出來了。
沈瓔估摸著那個小冊子是關於瑞王的一些罪證之類的東西,皇上這麼做,莫非是想讓瑞王自己做決定?
這麼想著,沈瓔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周煥章一眼,周煥章見沈瓔看他,便微微一笑,“是不是知道了?”
“嗯,隱約有些明白了,但是又不太明白。”沈瓔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聽到沈瓔的回答,周煥章就明白了沈瓔的基本上算是已經猜出來了,周煥章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格外的沉重,“櫻櫻,他畢竟是我的兄弟。”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沈瓔的心神感覺似乎都被震動。
或許是受了前世太多的電視劇的影響,在沈瓔的認知裡,像這樣的皇家,哪個不是斗的你死我活?什麼兄弟手足,血緣親情一概都是不存在的。可是,如今的周煥章卻是說出來了這樣的一番話,不管是他是出於對周煥景真正的心痛,還是亦或是對自己日後的名聲的維護,至少他還能夠說出來。
僅僅只是這樣,沈瓔覺得自己是不是就該為周煥章點個贊呢?
沈瓔歪了歪頭,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周煥章的身邊,說道,“雖然不明白爺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還是覺得手足便是手足,有些東西是不該斷掉的,當然 ,有些事情也不能夠因為這一層所謂的親情關係就能夠饒恕的。”
後面的這個話,沈瓔說的也很是嚴肅。
但是,沈瓔的這個想法卻是和周煥章思考了一夜的想法不謀而合。
走出了憋悶了一夜的屋子,在熹微的晨光下,周煥章和沈瓔相視而笑,笑容裡都帶著釋然。
周煥景正在屋子裡摟著自己前些日子新納回來的小妾聽曲兒喝酒呢,自己的貼身太監就進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錦匣。
“這是什麼玩意?”周煥景懶懶的問道。
“這個是皇上差人送來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