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我仍舊痴痴的仰頭望著他。
直到他轉身低頭，與我對視。
當我在他淺灰色，帶著朦朧迷離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看到那個痴痴的自己……
我才驀地發現自己的失態，慌忙站了起來，避開他的目光，強裝出一副皇子的模樣。
而這時，他卻走近我……
沒有理會我不自覺的後退，加快腳步走近我……
“殿下。”雖然不敢與他對視，但我的眼睛，根本不受控制，我的餘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他面部停留。
他稍薄的嘴唇微啟，吐出了這兩個讓我靈魂都酥軟了的字。
就連聲音，都是這樣的美妙……
一個十二歲便被稱作如玉美人，智慧無雙的少年人。
“嗯……”實在沒有辦法開口回答他什麼，我只得點頭說了個嗯字。但我的聲音，已經因為緊張，而有些微微的顫抖和沙啞。
“我能知道，殿下方才在想些什麼麼？”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他還是第一個，除了父王母后外，在我面前不自稱微臣或者奴婢的人。
我想，我已經知道他是誰。
他便是父王採納臣子意見，從宮外請來，輔導我讀文習武的太傅。他……好像姓……玉。
我是不是應該覺得，人如其姓呢……
深呼吸，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立刻擺出一副皇子殿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
“太傅問本王，本王自然會告訴太傅。”我笑了笑說，“不過這前因後果，太過囉嗦。本王只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做，做了，卻又覺得有愧於心。”
第五章 涼吻
玉太傅愣了下，那張天人一樣的容顏，瞬間有些失色。不過也只是那麼一瞬，“殿下指的可是這大蜀國皇子的身份？”
我身體一僵，沒想到他看的這樣透徹，更沒想到他敢這樣大膽的直言！雖然他或許不知道我的性別，但這話，的確已經大逆不道。
我沒有回答，保持沉默。
“殿下乃是這大蜀國唯一的皇子，註定了要為大蜀國的將來，大蜀國子民的將來負責。我不清楚殿下有愧的是什麼。但我希望殿下可以清楚……”
聽著他的聲音，我慢慢仰頭看他，他的唇，他淺灰色的眼眸，他長長的半眯起眼睛之時會交叉的睫毛……
“只要殿下可以一國之皇子的身份要求自己，只要殿下有信心可以成長為一位有智慧又熱愛自己子民的明主……那麼，對殿下而言，便再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愧疚的。”
最簡單的話，卻用最直接的方法刺中我內心最柔軟脆弱的角落……
“是這樣麼？”思考之前，我就已經脫口而出。
玉太傅，走近我，低頭看著我，慢慢的……竟然笑了……
笑的寵溺，就好像他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他的笑容之中真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
就是他的這個微笑，讓我對宮外的世界充滿了好奇。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才能有了一位像玉太傅這樣的天人。
“就是這樣。”他的指，撫上我的面頰，好像幫我拭去了什麼東西。
原來，我已經哭了……
雖然沒有聲音，卻淚流滿面……
“百姓需要的，大蜀國需要的。是一位明主。只要殿下可以成長為一位明主，那麼殿下就是最正確的，是上蒼賜給大蜀國的，賜給我們的……難道，殿下沒有這個信心麼？”
我感覺到自己嘴唇的顫抖，而後撥開了他有些涼的手指，自己隨便擦了擦眼淚，“我有！我一定可以！”
是的，我一定可以做的不輸給任何一個男子！雖然我是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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