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簿的確是真的,他做事一貫還算謹慎,因為怕日後柳氏把髒水全都潑到自己身上,每幫她做一筆假賬,幾乎都是有記錄、有證據的,有些是鋪子田產轉戶的記錄,有些則是柳氏讓人傳話時寫的條子。這會兒一股腦地拿出來,看得蔣雲又氣又恨,翻了一半多,已經火冒三丈,看向柳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柳氏知道這會兒不承認也是無用,只得哭著哀求:“老爺,我、我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只想著給幾個孩子多攢點私房,老爺是知道的,這幾個孩子打小就受了不少委屈,我也是……也是實在怕他們將來再受苦啊。”
要換了是一個多月前,這話說出來蔣雲多半是要心軟的,畢竟他一直覺得當年愧對了柳氏和蔣明瑾,和柳氏柔情蜜意的時候,自然願意百般地遷就她們,補償她們。
只是自打有了梅疏影,梅疏影年輕漂亮,又是那樣的出身,自是懂得如何才能哄好男人,把他哄得七葷八素的,一門子憐愛的心思都到了她那裡。再加上柳氏這些時日做出的事實在讓他厭煩,這會兒聽到這話也只覺得她是在狡辯,冷哼道:“我蔣雲的兒女,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你也不必拿他們做擋箭牌!”
不會虧待孩子,這話也真是虧他說得出口。蔣明珠聽了這話大義凜然的,一下子繃不住差點笑了出來,只得輕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柳氏連連搖頭,膝行了幾步跪到蔣雲面前:“老爺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幾年我攢下的錢,都是在志飛名下的。老爺大可以叫人去查。”
蔣雲一聲不吭,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響亮地讓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
柳氏被打得偏過頭去,面上一下子就多了幾道紅色的指痕,似是有點不敢相信,捂著臉看著蔣雲。
蔣雲把賬簿翻到最後一頁,直接砸到了她臉上:“當鋪和莊子在兒子名下,那剩下的三千多兩銀子還有一家茶園呢!”
柳氏被問得摸不著頭腦,又是委屈又是害怕:“什麼茶園……銀子?我真的沒有拿過!”
蔣雲以一種無藥可救的眼神看著她,再也懶得和她說話,只問張明:“這家茶園和這些銀子,都去哪兒了?”
賬目上只有這幾筆只記錄了時間,沒有記錄轉到何處。
張明咬了咬牙,看了柳氏一眼,狀似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敢開口,囁嚅道:“這一筆錢……這一筆錢,柳夫人讓我交給柳家少爺了,說是、說是他幫了忙,雖說事情沒成,總歸也要、呃也要意思一下的。茶園……也是給了柳家,柳夫人說柳家大小姐當了大皇子的側妃,總要多些銀子打點下人才有體面。”
“柳旭?”柳旭就在禮部做事,蔣雲對他還是印象深刻的,疑道:“他幫了什麼忙?”
張明撲通一聲又跪下了,碰碰地磕了兩個頭,不敢開口說話。他越是這樣,蔣雲越是要問個明白,甚至承諾他不管說了什麼,都不追究他的錯處。張明這才期期艾艾地道:“是上回二小姐的事,說是讓他偷去二小姐的荷包,攀誣二小姐……老爺饒命,小的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否則絕不敢害二小姐清白啊!”
“好、好,好得很!!”蔣雲鐵青著臉,蔣明珠的事有了如山鐵證,又想到年頭上去柳家的事,柳家暗中拿著他家的錢疏通,竟還在他面前擺皇親國戚的姿態,更是覺得柳氏可恨,竟把他耍得團團轉,咬牙切齒地連說了幾聲“好”,忽然大喝了一聲“來人”。
外頭的丫鬟小廝本就不少,只是礙於裡頭主子們正又哭又鬧的,都不敢進來,聽他這一聲喊,才有兩個小廝敢推開門跑進來。
蔣雲一腳把柳氏踹倒在地上:“叫兩個婆子來,把這賤人給我拖到柴房去,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柳氏一時竟也懵了,待到當真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