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蔣明珠想到方才蔣雲說“瘦了些,聲音還啞著”,便恍然大悟,肯定道:“是殿下的親信假扮的。”
聶玄對她一下子就能猜到這個地步大約是有點驚訝,輕笑出聲:“嗯…雖不中,亦不遠。有些長進了。”
“只是…殿下又怎麼能肯定?”蔣明珠疑惑:“萬一…是別人的靈魂進了殿下的身體……”
“那他絕不可能放棄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冒險去嘉平關督戰,”聶玄心下已有了定論:“去嘉平關,一是因為假扮我在京城太容易被拆穿,二是為了幫我穩固軍心,積累人望。能有這般見地和膽識,還熟悉我,能假扮我的,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這話裡滿滿的都是讚賞,蔣明珠聽得出他既驕傲又欽佩。回想自己在他面前多數時候就像個無知孩童,總是要他提點,心中莫名地湧起一層豔羨,低聲道:“是誰?”
聶玄十足肯定:“我的皇姐,聶柔。”
蔣明珠驚得一抬手,磕翻了手邊的茶盞,蔣雲那一頭和蔣老太太、柳氏正在說笑,並未注意到這裡,宋薇卻是轉頭看著她,低聲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蔣明珠收斂心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一邊自己動手和素月一起收拾了一下。
蔣雲和柳氏這才注意到這裡,柳氏連忙呵斥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都沒長眼睛麼?怎麼讓二小姐自己動手收拾起來了?”
她呵斥自己身邊的丫鬟,蔣明珠也懶得去多嘴,見兩個小丫頭過來幫忙,便束手站到了一旁,只追問聶玄:“公主假扮你去嘉平關?可她是個女子,在軍營中如何能習慣…還有,我不是更沒有機會見到她了麼?”
“嗯,她多半打定了主意要假扮我,好把我的情況瞞住,只怕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京城了,”聶玄仔細地想了一會兒:“你也不必再想法子見她,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至於蔣明珠的前一個問題,他並沒有回答。對聶柔來說,凡事沒有能不能,只有做不做。她決定了要去做的事,就沒有什麼不能克服。
蔣明珠“嗯”了一聲,心裡卻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恍惚了一陣,再回神時眾人的話題早就轉回了沈家小少爺的洗三禮上頭。
洗三時親友都要添盆,往孩子坐著的盆裡放些寓意吉祥的東西,一般人家多半就是放些銅錢、花生之類的,條件好些的放些金銀錁子。但沈家世代簪纓,子侄輩又是枝繁葉茂,一門之中就有不少在朝為官的,親戚朋友多半是非富即貴。蔣家貴為母舅家,蔣雲又任著禮部尚書,添盆的禮若是輕了,怕叫旁的親友笑話。何況他想與沈凌、蔣敏夫妻修好,自然要把禮往重裡送。
蔣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方才就吩咐柳氏,開啟庫房挑幾樣品質好,又不常見的東西送去。蔣雲點頭贊同了,想了想,又囑咐道:“把上回叫你收起來的那一對貓兒眼拿去吧,另外再挑一對紅色的瑪瑙石,一對東珠。”
紅瑪瑙和東珠倒也罷了,雖然也都是十分貴重的,卻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庫房裡品相好的也有那麼七八對。但那一對貓兒眼卻是柳氏的心頭好,自打去年蔣雲給了她,她便收進了自己的私房裡頭,壓根兒就沒進公中的庫房,如今叫她拿出來,簡直就像是剜了她眼珠子。只是想著沈家在朝上的影響力和蔣明瑾的親事,才勉強笑著應了下來。
蔣明瑜卻極不樂意地撇了撇嘴,只是礙於蔣雲在面前,不敢出聲反對。
宋薇多年不管家,對柳氏私下給自己充實小庫房的事兒雖也知道一些,這些年卻也越發地不在意了。見他們討論這個,索性和蔣明珠先行告辭回去。
蔣明珠扶著宋薇,一路都在想著聶玄方才說的話。宋薇正和她說打算給沈家新添的小公子做個虎頭鞋,連著說了兩遍她都沒反應,不由笑了,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這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