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露出了冷笑:“當秦某人是傻子嗎?拿住了賊人是你們東廠的功勞,若馬尚書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理所當然朝錦衣衛一推,一說便是東廠拼命與賊人死戰,我們錦衣衛人影俱無,那時陛下怪罪下來,這個黑鍋便由錦衣衛背了,對不對?”
領班一滯:“好一張利嘴,不管你怎麼說,保護馬尚書是東廠的事,用不著你們錦衣衛插手,識相的話早早給我滾出……”
話沒說完,秦堪忽然出手,一耳光狠狠扇在領班臉上。
一旁忍著怒氣蠢蠢欲動的丁順和屬下們見秦堪動了手,自然毫不客氣,摘下刀鞘便跟東廠大打出手。
馬府前堂頓時大亂。
可憐前堂內那原本簡陋破舊的幾張太師椅,在廠衛打鬥的幾個回合間便支離破碎,分崩瓦解。
三五十人混戰在一起,打得日月無光,天昏地暗,慘叫怒喝此起彼伏,小小前堂頓時揚起一陣薄薄的塵土……
混亂中,一道老邁憤怒的聲音傳來。
“你們這些人特意來老夫府裡打架的麼?簡直……啊!誰?誰敢對老夫下此毒手……啊!欺人太甚!老夫一身浩然正……砰!”
那道討厭的正義之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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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忍辱負重
廠衛相鬥正酣之時,誰也沒想到馬文升會跑出來拉架,——其實應該想到的,畢竟一群陌生人無端端跑到自己家打群架,誰都不會太高興。馬尚書的反應很正常,可惜身手不夠矯健。
不得不批評一下馬大人的不識時務,活了七十多歲至少應該懂得趨吉避凶的人生道理,抱著暖爐在院子的天井邊曬曬太陽可以,年輕人打群架時以身犯險橫插一槓子明顯有點不自量力了,相比之下南京戶部尚書秦紘做得很不錯,戶部大堂的文官們打起來時,跑得最快,閃得最遠的便是秦尚書,在這一點上,馬尚書委實應該虛心向秦尚書學習一下。
馬府前堂鏖戰正酣,誰也沒注意他們的腳下躺著一位當朝重臣,大家打出了火氣,而且打得毫無壓力。
廠衛這些年積累了太多矛盾,大小械鬥經常發生,通常一言不合便動手,動手時大家熱血澎湃,自然不太注意挑選戰鬥地點這種細節,哪裡見到哪裡便開打,今日也是如此。
今日的打鬥東廠處於劣勢,秦堪帶的人比較多,而且千戶大人帶頭打架,錦衣衛屬下們計程車氣也普遍比較高漲,從戰鬥開始便一直穩壓東廠一頭。
戰鬥接近尾聲時,前堂內忽然傳出殺豬般的大叫:“老爺您怎麼了?快醒醒!你們這幫殺才快住手,好大膽子,竟然毆打當朝天官,不怕殺頭嗎?”
這一聲大喊終於把熱血沸騰的打鬥雙方喊回了魂兒,大夥兒低頭一瞧。馬文升趴在戰場中央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一名管家模樣的老頭兒趴在馬尚書的身軀上哀嚎不已,這幅畫面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某個不吉利的場景……
雙方頓時大驚失色,這場架自然打不下去,最慌的是秦堪和東廠的那位領班,畢竟二人是領導。怎麼也脫不了干係。
掐人中,搖肩膀,揉太陽穴……眾人方法用盡。無辜中槍的馬尚書終於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醒轉。
秦堪長舒一口氣,慶幸後怕不已。
幸好馬文升無大礙,不然弘治帝肯定會把他做成兵馬俑的模樣。一同埋進馬尚書的陵墓。
閉目喘了好一陣氣兒,馬文升睜開眼,看著一臉欣慰的秦堪和那位東廠領班,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打轉,然後悲憤莫名道:“你們兩個混帳,到底是來保護老夫的,還是來殺老夫的?”
秦堪急忙拱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