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教授沒有多餘的話語,拿出了書本,就開始誦讀文章了。
諸多的學子早就翻開了書本,在上面做著記號。
儒學教授足足唸了半個時辰的文章,抑揚頓挫,時不時的搖晃腦袋,看樣子是深入其中了,可惜下面的學子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尚在正月,不知道多少學子還沒有從春節的氛圍之中拔出來,不少學子顯得心不在焉。
鄭勛睿看的只想搖頭。
儒學教授的學問其實是深厚的,看一個讀書人的學識如何,就看他念文章的水平,能夠抑揚頓挫念出來,不停頓,斷句準確,水平就很不一般,何況儒學教授一口氣唸了半個時辰。
若是組織學子討論,儒學教授也一定能夠提出來很多令人叫絕的觀點,而且讓諸多的學子心服口服,進而崇拜儒學教授,可儒學教授不能夠這樣做,他是朝廷的官員,一切都要按照朝廷的要求做,隨意的討論是絕對不能夠做的,那樣要是說到一些敏感的話題,要是學子隨意的評論朝政,儒學教授無法回答。
所有儒學教授只能夠按照固定的模式授課,不要說儒學教授,就連最下面縣學的教諭,都是按照這樣的方式授課的。
這讓府學、州學和縣學,成為了學子心目之中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本來以為儒學教授唸了半個時辰的文章之後,會停頓一下的,至少讓諸多的學子休息調整一下,誰知道這個時候,這位儒學教授翻開了另外的一篇文章,繼續開始唸了。
就連鄭勛睿都頂不住了。
畢竟這段時間太辛苦,腦海里想到的事情太多了,疲倦是很自然的事情。
瞌睡慢慢上來了,看看前面,已經有不少人用手撐起了下巴,那些都是打瞌睡的學子。
鄭勛睿也撐起了下巴,他的體質,在這些學子之中,應該是最為突出的,所以說他打瞌睡的本事更強,不會讓外人看出來,加之坐在後面的角落裡面,更是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
儒學教授停止念書的時候,鄭勛睿也準確的醒了。
「老夫看你們心不在焉,還在想著家中的酒宴吧,八月就是鄉試,你們若是還想著過節,如何在鄉試之中有突出表現,好了,今日已經上課一個時辰時間,老夫不留你們了,各自散去,明日準時上課。」
第五十九章 陳子龍
「這位兄臺,莫不是應天府小三元清揚兄。」
鄭勛睿看著府學門口的抱拳行禮年輕人,剛剛儒學教授說放學的時候,眾多學子一窩蜂的散去,鄭勛睿放慢了腳步,都到眾人都離開之後,才到後院牽馬。
對於讀書人之間的交流,鄭勛睿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與其將時間耗費在這些磨嘴皮子和吃喝方面,還不如回家去做一些事情,至少能夠看看玉蜀黍和甘薯的播種情況,要知道這五百畝耕地,全部都是制種所用的,種植的時候,不能夠有絲毫的疏忽。
同樣抱拳行禮的鄭勛睿,語氣是平淡的。
「在下鄭勛睿,字清揚,不知道兄臺之名諱。」
「在下陳子龍,字懋中,松江府生員,久聞清揚兄大名,能夠在此相見,三生有幸。」
鄭勛睿的臉色微微變化了,他本來準備打過招呼之後,上馬就走的,洪欣瑜就在不遠處等候,可聽見對方自我介紹之後,他停下了腳步。
「懋中兄是松江府生員,為何到應天府府學上課了。」
「在下到應天府拜會叔父,只是在這裡借讀幾日,三月初就要回到松江府去的。」
「想不到懋中兄如此的勤奮,幾日的時間,都在府學學習,在下真的是佩服。」
「清揚兄客氣了,在下久聞清揚兄之大名,今日得見,大為吃驚,清揚兄如此年輕,才華出眾,在下是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