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敵人想攻就功,想退就退,我卻拿他們沒任何法子。因此,要想打退敵人進攻,還得靠騎兵。以騎制騎才是最佳的策略。”
何灌點點頭,“這個道理我懂,可惜……”可惜這次出征,他雖然是名義上的主帥,可指揮權卻在內侍梁方平手中。而梁方平一來就將七千騎兵抓在手裡,加上二人平時也不對付,要想讓梁方平將騎兵交給他,卻沒多大可能。
他現在這一千重騎兵也是他在半路上碰到的,指揮使也是梁方平的人。剛才楊華手上的押官小林過來討救兵的時候,那個指揮使根本就不予理睬。若不是端出都虞侯的架子,強行接管部隊,自己也只能回汲縣調步兵。如果那樣,若不是楊華硬生生用一百步兵打退金人四十騎,等趕過來,只怕早全軍覆沒了。
這些齷齪自然不足為人道,何灌一想起縣城裡那個白白胖胖的太監,心中突然難受起來,黑著臉不再說話。
見何灌精神不佳,楊華也知趣地不再多說,騎著馬跟在後面朝汲縣走去。
第一卷 江河水
第十三章 搶功
楊華以一都步兵獨立抗擊四十女真騎兵的戰績在汲縣城裡傳開了,雖然這次出征的四萬禁軍一個個看起來牛皮哄哄,可換成任何一個人也不敢打包票能夠以一百步兵取得這樣的戰果。所以,當楊華他們五十來人一進縣城,大家看他們的目光中多了幾許敬畏。
軍中諸人看一個人並不都看官職,實際上北宋官職混亂,除職官外還有階官,高階低職,高職低階也很尋常。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戰士,殺敵多少,實在的戰績才最說明問題。
作為黃河以北拱衛京畿的橋頭堡,汲縣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座堡壘。到處都是衣甲鮮亮計程車兵,已經淤塞的護城河再次被人挖深,河底插滿了尖銳的木樁。
城牆之上,一堆堆篝火點燃,上面無一例外地架了一口大鍋,裡面有熱油翻滾,若敵人敢進攻,當頭澆下去,定叫他們皮焦肉爛。
一陣粗野的罵聲傳來,幾十個士兵推著小車順著面新堆起的斜坡將一車車滾石推上城牆。
更響亮的號子傳來,巨大的床子弩“碰!”一聲靠上堞雉。兩米長,粗如兒臂的弩箭堆成小山,頂端,月牙形的箭頭寒光閃閃。
到處都是人,青天之上,蒼鷹在冬雪初晴的天空尋找上升氣流。
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新年的鞭炮聲已漸漸沉寂下去,楊華被金人襲擊的訊息傳來之後,蕭殺之氣籠罩到這支四萬人的大軍頭上,也驚醒了沉浸在新年氣氛中人們。
站在城牆上,楊華遙望著遠方的青山。遠方依舊是白皚皚一片,看起來一片寂靜。可他知道,就在不遠處,一支七萬人的大軍隊虎視眈眈地覬覦著這支大宋朝的精銳。也許用不了幾天,縣城裡這些活生生的人們就會化成一捧黃土。
有一個士兵在他身邊小聲地說:“都頭,聽說女真人已攻下了整個河北,按說他們打的草谷已經夠多了,怎麼還不走?我想回家,我已經好多年沒回家了。不知道家中的老婆孩子現在怎樣?”
楊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是河北戰場下來的老兵,跟自己很多年了,好幾次這傢伙都受了重傷,軍醫說絕對挨不過去。可他偏偏活下來了,瞎了一隻眼睛,斷了一條胳膊。可這傢伙還是不能退役,不到六十歲,他就沒有退休的可能。當兵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職業,終身制職。但至少他還有個家,還有親人可想。而自己呢?
亂世就要來了,也許就從今天開始吧。很多人都會死去,在這亂世洪流之中,人命就如那草葉上的露珠,雖然晶瑩,卻隨時都有掉落塵埃的可能。
昨夜一戰,楊華一都人馬損失四十多,十個十將死了六個,全是河北迴來的老兵。可以說,都中精華被兀朮一掃而光。好在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