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十一將腦袋湊到趙守真耳邊叫道:“敵人太驕橫了,以為我軍弓手受天氣影響無法拉弦。為了加強其衝擊威力,隊形很密集。結果,我軍神臂弓受天氣影響不大。哈哈,這下倒黴了吧?”
趙守真大叫:“鐵將軍,你好象很熟悉騎兵戰法。”
“當然,我以前就是遊奕騎的軍官,剛過來帶步兵沒幾天。”鐵十一有些得意,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媽的,騎兵軍官一個個驕傲得很,我鐵十一今天要讓他們看看,當步兵也一樣可以立下不世功勳的。”
受到神臂弓的打擊後,金人的騎兵更加瘋狂,他們只要一看到前方士兵落馬,就使勁給戰馬一鞭,快速地填補上那個空缺,看起來顯得韌性十足。
“要到我軍陣前了!”趙守真叫出聲來。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步!”參謀軍官不斷報告著距離。
陣前的長槍手有些微微的騷動。
“長槍手,不許亂!”鐵十一大聲吶喊。
轉眼,那支女真騎兵已經撲到面前,夾帶著的風雪撲面襲來,吹得人快睜不開眼睛。
趙守真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他條件反射地眨了一下眼睛。
可等他睜開眼睛,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女真人的戰馬突然在陣前拐了個彎,從左右兩翼之間的空隙穿了過去,徑直朝趙明堂的中軍撲去。這下,他們的側面就完全暴露在河東軍弩手的面前。
“怎麼會這樣?”趙守真吃驚地叫了起來。
“長槍手,下蹲!弩手,隨意射擊!”鐵十一哈哈大笑:“北奴,可是來找死的!”
“北奴,可是來找死的!”幾千河東軍同時大吼。前排長槍手蹲了下去,露出身後如林般平舉
弓。
三個方陣的弩手同時扣弦,呼嘯而來的弩箭四面八方而來,如一條銀亮的帶子將金人騎兵裹在其中。每射擊一輪,金人黑壓壓的騎兵隊就瘦下去一圈。
“隨意射擊,隨意射擊!”鐵十一的身體隨著金人騎兵的行進路線轉動,目光凝整合一點,牢牢地鎖定在那些不斷慘叫的被射得渾身是血的敵人身上。
神臂弓穿透力極強,金人騎兵身上的鎧甲薄弱,一箭射去,就能讓一條生命徹底消失。即便是防禦堅固的鐵浮屠,也被射得哇哇亂叫。
“這箭陣……根本沒辦法躲閃啊!”趙守真駭然道:“真沒想到敵人竟然一頭鑽進來,這麼明顯的口袋,他們也往裡衝,不是送死嗎?”
鐵十一抬起強弩,虛著一隻眼睛盯著前方,笑道:“我軍陣前全是長槍。女真人的戰馬本是畜生,畜生雖然什麼都不懂,卻也知道躲避危險,斷不肯傻愣愣地朝槍尖上撲。因此,它們很自然地從我陣前繞過去。嘿嘿,換成我,定先將戰馬的眼睛蒙上,讓它們不要命地衝擊步兵方陣。可惜啊,女真蠻子哪裡懂得這些……哈哈,我軍三個方陣互為犄角,交叉射擊。這才是天羅地網,槍林箭雨啊!”
事實證明,騎兵衝陣,比的就是彼此的勇氣。如果步兵訓練得好,又有必死的決心,怎麼說也比畜生更有勇氣。
而騎兵衝擊最可怕的就是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很多步兵都是因為承受不了那種巨大的壓力才崩潰了的。
這一點不會發生在河東軍士兵身上。
所以,首先崩潰的是金人座下的戰馬。畜生懂什麼,趨利避害是動物的本能。
“我好象有些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侯爺預先設計好了的。”趙守真喃喃地說:“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侯爺連畜生也要算計!”
“咻!”鐵十一扣動了扳機,一條灰色的人影被奔騰的戰馬拋上半空,隨即消失在千萬只馬蹄中。
隨著他這一箭,河東軍神臂弓弩手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