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扶玉慢慢走過去,看到謝清霄低著頭,盯著畫卷下滿地的血。
血跡還沒處理,淋漓在地,如同誰潑上去的一樣。
得多重的刀傷才會流著麼多血。
扶玉忽然去看謝清霄,眼神晦暗不明,謝清霄察覺到轉過頭來,對上那個視線,緩緩開了口。
“想學她。”
是陳述的語氣,十分肯定他的說法。
也確實沒猜錯。
扶玉的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這個禽獸。
趁她昏倒,做了那樣的事,他確實值得這樣幾刀。
扶玉淡淡地轉開視線,告訴自己還不到時候,不用著急,一切都會有個結果。
她來到桌前,看著滿地狼藉的飯菜碗碟,飯菜雖然撒了,好一陣子無人收拾,也並沒有任何腐敗變質的痕跡,甚至聞起來還是很香,很誘人,長久沒有進食的扶玉因此產生了飢餓感。
她蹲下來,盯著那詭異的飯食許久,猜想這個永遠都只有白天的地方,時間流速和外面是不一樣的。
或許這裡幾十天,都只是外面一眨眼,所以萬物生的行動才顯得那麼緩慢,所以飯菜才一直不變壞。
除此外,這過於誘人的香氣也是一種不尋常。
她自己是做美食行業的,自然分得清正經食物的香氣和怪異的味道。
這裡的飯菜更像是從神經上讓你覺得餓了,實際上口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她第一次吃身體就發生了難以察覺的變化,畫中人那會兒也提到飯菜的問題,若阿舍這件事全程都是真實,那她所說的會對這裡難以割捨,走了又回來,應該和飯菜脫不了干係。
扶玉慢慢站起來,只是近距離聞了一會,她就覺得頭腦有些昏脹。
手撐在桌邊,確定站穩之後,扶玉轉過頭來,盯住謝清霄。
“你同我說那些話,是在提醒我。”
她一樣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想,說話的語氣甚至有點像剛才的謝清霄。
謝清霄沒有否認。
他霜發雪膚,也換過衣裳,紫紗雪禪衣,比第一次見到他時那件更華麗高貴。
相較於泥菩薩,他更像一尊金漆神像,凜然不可侵犯。
而扶玉落在下位,被他俯視淡看,如同看著被神明拋棄的可憐蟲。
“提醒我可是在與此間主人作對,不怕你也和阿舍一樣死掉嗎?”
畫中人又如何?也是泥菩薩py的一環罷了,予生予死輕而易舉。
在作為琴桑那個夢裡她也瞭解過,西天樂土的十二位大佛師,八位尊極佛祖,哪一個手下沒有數以萬計的役鬼奴妖供奉,期盼有朝一日可以入我佛門,修成正果。
扶玉忽然在謝清霄耳後看到什麼,她眉目銳利起來,謝清霄理了髮絲遮擋後頸,這就顯得那裡更奇怪。
扶玉覺得自己抓住了他的破綻,心跳如雷地上前抓住他的手,在他冷眸之下拂開了他的長髮。
銀髮質地冰冷絲滑,觸碰時如同摸到蛇的鱗片。
扶玉渾身一顫,看到他左耳蔓延至後頸的傷痕。
那燙傷一般的痕跡令美玉有瑕,扶玉錯目看謝清霄的眼睛,一觸之下,倏地鬆手後退。
謝清霄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坦白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也沒什麼。
說了她會懼怕他,會更加配合,下次抓泥菩薩的痕跡時會順利一些。
今日他作為畫中人未能完成任務,自然要前往廟宇受罰,身上的傷痕就是。
這些傷痕在他身上存在不了多久,等出去了自然會消失,他並不放在心上。
透過這場受罰,他摸到了如何避開泥菩薩窺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