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欣如此憤怒,張曉菊哪裡還會在意站在面前的是什麼省長夫人?她指著門口怒視著劉元琴道:“出去,你們給我出去!”
劉元琴一時間竟然被張曉菊母女的氣勢所鎮,但轉眼間怒火就翻湧上來!這些年來,尤其是陳慶澤當上省長以後,她哪裡受過這種呵斥?不過,現在她和當時的張曉菊的立場掉換過來,她是求人的一方,這件事還關係那麼大,她也只能強忍怒火,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道:“你們不要太激動……”
張曉菊和安欣母女倆同時吼道:“出去!”
劉元琴當然忍受不了這種“待遇”,拉下臉來,轉身急急而走。不過,她還留了個心眼,像是忘了似的,沒把錢帶走——她不相信張曉菊她們會不留下來,只要她們把錢留下了,拿人手短,後面的事就好說了!
但是,當她剛走出房門,張曉菊就追了出來,把那隻盛錢的箱子往她面前一遞,道:“給,你的錢忘拿了!”
劉元琴眉頭一皺,又一副真心為對方著想的模樣道:“這錢你還是留著吧,不管是給孩子治病用,還是換個好的地方住,或者她將來上學,都用得上!我這都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
張曉菊不由想起幾個月前的那次電話。那時,為了安欣的將來,她不怕當牛做馬,跪在塵埃裡哀求!可結果呢?同樣是作父母的,又不是沒有能力,也不是沒有義務,怎麼能有那樣的鐵石心腸呢?
現在,雖然不知道劉元琴為什麼態度大變,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欣已經做完了整容手術,身上的傷也使用神醫開的藥,在一天天地變好——只要安欣安好,她們就絕不會貪圖眼前的利益,而讓女兒跟著蒙羞!和那段悲慘惡劣絕望的狀況不同,現在一切都在變好,一切都有了希望,就算還很苦,她們也要讓安欣的人生堂堂正正,不能揹負一絲一毫的卑微!
聽到張曉菊的話,劉元琴心裡很不舒服,但還是耐著姓子往下說道:“這麼做,也是想減輕我們心裡的愧疚……唉,總之,這錢你就收下吧!”
張曉菊站在門口,像是能感到女兒地注視,內心也就變得愈發堅定、堅強,她將那箱子塞給劉元琴,轉身往回走去,走到門口又一停,道:“法院已經判過了,我們不會收你們的錢的!”
劉元琴手一下握緊,心裡像是塞了茅草一樣!她記得上次張曉菊打電話要錢時,她就是用法律條文說事,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四個月,變成她求到張曉菊頭上,換作她用法律說事兒了!
呯的一聲,老舊的門被帶上。
門裡,在這個屬於她們的隔絕了的空間,不用見到討厭的人,張曉菊頓時感到說不出來的輕鬆,尤其看到安欣正坐在床上拿著高中課本看,她就像注入了一股活力,心就更加鮮活有力地跳了起來!
門外,劉元琴咯吱咬著牙,拿箱子使勁摔在牆上,鈔票就從裡面撒了下來!她也不管,扔掉箱子就往樓下走去。
司機趕緊將錢收好,追了上去。
到了樓下,一進車,劉元琴就怒視著他,道:“誰讓你把錢帶下來的!”
司機心中一凜,忙道:“我這就把錢送回去!”
劉元琴眉頭緊皺,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走吧!”
這錢就算原樣放上去,也不知道會便宜誰,而看樣張曉菊她們也不會拿!
司機默默上車,打著火,慢慢退了出去。
劉元琴回頭看了眼那棟老舊的樓,滿心煩躁,她這次來原打著一舉解決問題,誰想到收到的竟是失敗的結果!
……除卻各種心機和打算,這世上的事原本就是“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在這個同樣的夜裡,自詡為“夜色獨狩獵者”的商年濤,卻看到了“狩獵”成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