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晴空彎下身子一手拎起她的琵琶,一手緊牽住她,“因為,我同樣也在找一個答案,而我的答案,可能就在你身上。”
第二章
一覺醒來,晴空從不曾覺得他家如此乾淨過。
難得晚起的他,此刻正果然地站在禪堂裡,納看著與家中他處一樣潔淨的禪堂,彷彿在一夜之間遭到徹底打掃洗刷過一番,他愣愣地走至案前,案上已插妥兩束雅淨的鮮花,桌案上方遭燈火經年累月燻黑的陳年煙垢已被拭淨,他伸出一指滑過案面,然後低首看著不沾半點灰塵的指尖。
他再轉身走至剛被擦過、光潔得亮眼的長廊上,仰首眺望眼前的庭院,只見整個庭院都已打掃好,地上無半片落葉,就連遠處的園子裡的花草也都已修剪整齊,扶疏的園木上還沾著水珠子。
他忍不住搔著發,“她生前是個女傭不成?”
但,不像啊,昨夜那個名喚晚照的女人,風情萬種、儀態嬌媚萬千,任他怎麼看、怎麼想,她都應該是個富貴千金或是大戶人家中所養的女子,眼下的這些,一點也不像是她會做的事。
滿頭霧水始終在他的頂上徘徊不去,他習慣性地走到磨房,在兩腳一踏進裡頭時,赫然發現他昨日買來還未處理過的黃豆,都已剝好了殼,並挑撿過雜質,就連那些他在昨夜制好今日出門要賣的豆腐,她也已經替他盛裝好並擺在扁擔旁。
多年來已過慣了勞碌繁忙的日子,卻在一早起來突然變得無事一身輕,不太能適應這等改變的晴空微愕地張著嘴,站在磨房裡再次發起呆。
他還記得,昨兒個夜裡將她帶回來後,她一夜無語,只是坐在廊上彈著琵琶,在他入睡前,他一直聆聽著那悽惻哀傷、幾欲令人落淚的曲子,只是為何一早醒來,他所熟悉的一切就突然變了樣?在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晚照?”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那還是找個人來問問好了。
“來了!”充滿活力的輕快女聲,迅速由遠至近傳來。
聞言,晴空猛然挑高一眉,有些懷疑地看向身後那個忙著跑來的女人。
“早!”在他面前站定後,晚照開開心心地漾出甜笑,“有什麼事是要我做的嗎?”
晴空發誓,這輩子他絕對不曾在一日之內發呆過這麼多次,但眼前的情況,實在令他很難剋制這種下意識的舉動。
他緊緊糾鎖著眉心,不解地看著這名與昨夜看起來截然不同的女人。此時的她,豔妝不再,蛾眉淡掃;華衣不再,一身簡樸如村姑的素裳;瑰豔攝人心魄的媚笑不再,只剩開朗淳樸的模樣。
他不禁想確定一下,“你是……晚照?”
“是啊。”晚照理所當然地應著,語氣中沒有半點遲疑。
她沒說謊。
相當擅長拆穿他人底細的晴空,不得不承認,自她的聲音、神情聽來、看來,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因此在轉瞬間,迷思又重新佔據了他的腦海。
那個昨夜一身紅豔、打扮得宛如花魁的女人哪去了?而這個長了同一張臉,可打扮卻活脫脫像個良家婦女的女人又是哪來的?
很有耐心站在他面前等他發呆完畢的晚照,在等了許久後,見他始終沒有回神,於是她好聲好氣地問。
“你想用早膳了嗎?”他大概是餓昏頭了。
他一驚,“你連早飯都替我做好了?”她也未免勤快得太過頭了點。
“做好了,就放在廳裡,但我想可能已經涼了……”她有些擔心地垂下眼睫,不一會又朝他揮揮手,“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再把它熱一熱!”
“等等,你先別忙。”晴空趕緊伸手拉住轉身又要跑的她。
“好。”她乖乖站在他面前,一副謹遵聖意的模樣。
由於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