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下壓著的一紙清雅的薛濤箋。
一把抽出信箋,果然是肖傾宇熟悉的字跡:
前路漫漫,吾此去大慶,胸中自有謀略,切莫以吾為念。君鎮八方,今後風高浪急之處必不可免,君當步步為營謹慎籌謀,然切不可因瞻前顧後而錯失良機。當斷則斷,當進則進,必要時亦可行使霹靂手腕,鐵血心腸。
言盡於此,切記切記。
江湖路遠,望君珍重。
“肖。傾。宇——!”方侯爺簡直要抓狂了!
他就這麼走了!?
一夜溫存後便孤身一人獨自上路?他究竟把自己當做什麼呀!?
“來人!”氣急敗壞的傳喝。
立即有一個侍衛闖進門跪在他跟前:“屬下在。”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和忐忑。方君乾迅速道:“傳我命令,召集八方軍所有官員至帥帳候命。”
侍衛詫異地睜大眼睛看看窗外黑沉沉夜幕。
疑惑不安。“侯爺是指……現在?”
眼下正值子夜。
八方城悄然無聲。
萬籟俱靜。
除了日常值夜守衛,人們皆已恬然入夢。
冷冷一道眼光讓侍衛不抬頭也打了個寒顫。
只聽方小侯爺冷硬如鐵:“就現在。”
半個時辰後,八方城大大小小文臣武將終於悉數到場。
堪堪從美夢中被拉起,所有官員無一例外的打著哈欠,外帶兩隻熊貓眼。
無憂軍師無精打采:“這般擾人清夢,侯爺實非明智之舉呀。”怪只怪無雙公子南柯一夢的藥力只能維持至翌日子時,正是大夥兒睡的最沉之時。
眾臣紛紛點頭表示附議。
睡著的李生虎將軍當然沒辦法發表意見,不過他用響亮的呼嚕聲表達了他對無憂軍師的支援贊同。
賈目奇奇怪道:“不知小侯爺深夜傳喚我等有何要事?”
正說著,一位穿著雲紋火龍錦袍英姿颯爽的男子大步進了帥帳營帳,正是八方軍主帥方君乾。
方君乾臉上冷得像掛了一層冰。
他冷冷掃過眾將,被他眼睛掃到的將官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奇怪!戚無憂敏銳發現,只不過短短一段時間,方君乾就與昨日有了明顯的區別。
在瀟灑狂放中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成熟氣質。
彷彿一夜之間由男孩蛻變成了男人。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對呀,小侯爺身邊好像少了什麼人!
早已習慣妖紅身旁那抹出塵雪白,乍見兩人沒一起出現,諸將頓覺好生不協調。
李生虎問出了廣大群眾的心聲:“小侯爺,怎麼不見公子——”
他忽然問不下去了,因為方君乾轉過頭來斜睨著自己,眼睛寒光一閃。
眾將駭然。
方小侯爺聲音冷得像冰塊:“他走了。”
晴天霹靂!將官們的瞌睡蟲立馬跑得一乾二淨!
“公子走了?去哪裡!?”
方小侯爺沉著一張臉,頗為惱怒:“還能去哪?自然是回大慶攻打倭奴去了!——最可惱的是居然都不跟本侯說一聲!”
諸將面面相覷,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戚無憂一合折扇,深深道:“公子還會回來嗎?”
方君乾伸手按額,無奈一嘆。
戚軍師語調平緩娓娓道來:“侯爺,當初公子助您千里逃亡,舉國人人自危風聲鶴唳,八方城也接到朝廷將侯爺您革除官職貶為平民的聖旨。但是,公子不一樣。自從得知公子與您回八方城後,嘉睿帝就收回了捉拿告示,朝廷甚至還派專人打掃修